费霓拿起一个枕头朝着方穆扬扔过去,方穆扬笑着说:“你要是不累,咱们再说说话,你以为是什么?”
费霓索幸不再理他。
方穆扬把费霓抱到床上,不经费霓允许就将她的裤腿挽到膝盖,给她揉小腿,“您觉得我这儿手劲儿轻重还可以么?”
费霓拿手蒙住脸,屋:“你赶快吃吧,吃了咱们好一起收拾。
”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我想着两个人总弄得快一些。
”昨天是个意外,今天肯定不会了。
姐姐嫂子马上就来了,费霓想着赶快收拾完,虽然今天腿酸了一天,可到了下班时间她就冲向了食堂,抢到丸子就急着乘公共汽车到了新家。
现在腿仍有一点酸。
“这倒不一定。
”
费霓怕方穆扬再说出什么不正经的话,也没搭他的话茬儿。
她还没去卧室看过,不知道那手印还在不在,她准备在上面挂点儿什么东西,好遮过去。
否则方穆扬肯定逮着机会就取笑她。
她低头急着吃了几口饭,就离开了座位。
她去欣赏方穆扬做的门。
门上还缠绕着树藤,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门。
门上刻着一个女的小像。
这个女的很年轻,费霓也很熟悉。
费霓想,她又不是门神,把她刻门上,要是别人知道了,得要笑死。
幸亏这像很小,一般人看不到。
方穆扬今天并没怎么跟费霓开玩笑,因为他也想尽快把房子收拾完。
如果费霓不来,方穆扬打算就在这儿睡了,他自己睡哪儿都是无所谓的。
可费霓来了,方穆扬为了能让她好好休息,九点刚过,他就提出回家。
回家路上,方穆扬费霓说:“明天我准备在咱们的新房睡,你下了班就别来了,你不是急着看老头子的手稿么?装修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方穆扬知道费霓在彻底搬过去之前,是不会和他在那儿过夜的。
费霓确实急着看老方的手稿,然而这是他们俩的家,她不能看着方穆扬一个人忙活儿。
“你也不要太着急,大不了咱们先搬过来再装修画室。
”
“要是赶在中秋前把画室弄好了,你还可以透过天窗看十五的月亮。
”
费霓笑:“在小院里不就能看么?干嘛非要在房间里看。
”
“那不一样。
”
方穆扬的姐姐礼拜天下午到,上午费霓和方穆扬就开始搬家。
费霓带来的花全都留给了她的公婆,他们搬过来的几样家具和钢琴缝纫机又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家具,说是“新”,只有床是新的,其他的书桌衣柜都是旧的,方穆扬从信托商店门口淘来的,材质成色都比家具行里的新家具强得多。
这家具是方穆扬买的,却是老方出的钱,钱买完还有剩,方穆扬和费霓又添了一些钱,给家里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收录机。
这个收录机留了下来,方穆扬只带走了老方的画册,他要拿去临摹学习。
两个人还来不及看他们的新家,就又去了火车站。
他们提前预约了出租车,约的是从火车站出发,他们去火车站是乘公共汽车,费霓舍不得去时也乘出租车,一公里车费要四毛钱,停车等待也要另算钱,加起来要她好几天的工资。
他们先等到了穆静,一年多不见,穆静没什么大变化,这些年,她和她的弟弟没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都不一样。
方穆扬第一次叫她姐,还是串联的时候。
在这之前,方穆扬对他的哥哥姐姐一向直呼其名。
在方穆扬五岁的时候,他突然得出一个结论,因为他的出生年比家里所有人都大,所以他在家里就是最大的,不光老方比他小,老方崇拜的那些古人就更小了,越是古老越是幼稚,而他正出于人类的成熟期。
他秉持着这么一套理论,谁也没法说服他,然而其他比他岁数小的孩子叫他哥哥时,他也答应得很干脆,并不去给别人解释他这套理论。
穆静对弟弟的记忆是从他五岁开始的,在此之前,他们住的房子很大,方穆扬总是到处跑,除了吃饭时根本见不着面。
穆静第一次听方穆扬叫姐,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