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这才稍松一口气,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姑娘的手正贴着他的头盔,若没有这层铁皮,对方岂不是正……抚摸他的头?
刷地,萧烬的耳根忽然红透。
“对了。
”沈玉衡忽然抽回手,想了想,下决心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样式的灰布袋,塞到萧烬手中,“这个你先带在身上。
”
萧烬正因他抽回手失落,闻言不由攥紧荷包,问:“这是什么?”
“一串佛珠,保佑你能赢,等回来后再还给我就行。
”沈玉衡说,又叮嘱,“千万别打开看。
”
梦中他几度落险,再艰难的时候,都带着这串父亲送的佛珠,最终化险为夷。
也许冥冥之中,这串佛珠真能保佑人,他希望这次也能保佑萧烬,更保佑他,不必嫁给蒋百夫长。
“……噢。
”萧烬闻言,方才刚高兴起来的心,又因他说还得还,微微有些失落。
原来不是送给他了啊。
一时心情升了落,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分外起伏。
其实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萧烬每次一比完,就迫不及待往那个小女郎方向走。
“这个沈姑娘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擅长给伤兵缝合伤口的人。
”胡郎中赶紧趁机夸道。
“哦?”陈将军顿时提起兴趣。
校场外,萧烬疾步走向沈玉衡,但真站到对方面前,雀跃的心却渐渐变得紧张。
他不安地摸向心口位置,蒋百夫长那一刀力道不小,佛珠肯定被扎坏了,他有些不敢拿出来。
沈玉衡不知他忐忑,见他走来,忍不住上前,笑着要说恭喜,却忽然一阵刺骨寒风吹来,从袖口领口灌入。
他瞬间冷得打颤,许是在校场吹了一天寒风的缘故,加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整个人松懈下来,他上前一步时忽然有些失力,被冷风一吹,更感到骨缝里渗出一阵寒意,像要将骨头血管都冰封。
天际夕阳已坠下山头,留下最后一抹冰冷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