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望着怀里被他搂住后就一直很安分,一动不动,连眉头都舒展开了的沈玉衡,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都说人同动物一样,即便是个傻的,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尤其是迷糊时,本能和直觉往往能救命。
可沈玉衡倒好,不仅把他当暖炉,还要往他怀里钻,还搂着他的腰身不叫他走。
他想起昨日沈玉衡说的话,这会儿终于彻彻底底信了。
萧烬轻拍着沈玉衡的脊背,乍一看跟哄孩子似的,细品却能够发现,他展露出来的那份温柔,是会叫人无端不寒而栗的,有一种诡异的悚然感。
尤其萧烬还声音很低地说了句:“殿下,这是臣最后一次信人,你若是辜负了……”
他的手压在沈玉衡的脖颈上,轻轻收拢了一点。
晕着的沈玉衡毫无所觉,依旧在他怀里睡得很香,只是呼吸因为烧着,所以一直有点沉闷错乱,听着就让人觉得难受。
杀了?
萧烬的舌尖轻扫过自己的后槽牙,直至尖牙的尖尖才停下。
杀了…萧烬有点舍不得。
沈玉衡不同于夏士诚,也不像皇帝,他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的草根了。
萧烬松开手,又轻轻抚着沈玉衡的发丝,手顺着往下滑,意味不明地在沈玉衡腿上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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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熬好药时,萧烬把人唤醒来,让沈玉衡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沈玉衡脑海里就没这个概念,他从前都没人管,嬷嬷也求不来药,每次发热只能不断地给他擦身体,熬一熬,就熬过去了。
所以在被萧烬喊醒时,沈玉衡还因为不舒服来了点脾气:“别吵我。
”
他声音都烧得有点含糊了,端着粥的小圆子却差点给他跪下,想喊一声祖宗你睁眼看看喊你的是谁。
但萧烬却没半点脾气,还觉得有趣似的轻哂了声:“怎么病着的时候反而敢亮爪子了?”
他捏捏沈玉衡的手掌,耐心地哄人:“殿下,你得喝点粥吃些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再睡。
”
沈玉衡装听不见,把脑袋往萧烬怀里埋得更深。
他是着了凉,就感觉自己虽然烧着,但冷得不行,只想往萧烬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