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把主子全身都打理完了,给萧烬收拾好穿戴,拢上被褥,有拿了面脂过来。
他挖了块乳霜在手上搓开,轻轻抹在萧烬的脸上,额头到嘴角。
路过那双眼睛时,萧烬缓缓睁开了眼,扇了扇鸦羽般的睫毛。
沈玉衡笑道:“少爷,万福,我给少爷擦了身,正在抹面脂。
”
萧烬又闭上了眼睛,享受地任由玉衡捣腾,笑道:“万福,玉衡。
”
沈玉衡便一边和少爷闲话,一边继续涂抹。
两只大手蹭着不足他一巴掌的脸蛋,耐心地抚着,直到萧烬的面颊不再滑腻,脂膏全都吸收了,才收了手。
他试探着问道:“少爷,你清醒了吗?现在要用饭吗?”
“醒了,但还不想用饭。
”
萧烬睁开了眼睛,凝望地望着床边之人,轻声问道:“钟声,停了?”
皇帝驾崩的钟声三万杵,只响三日。
如今已是皇帝驾崩的第十日,钟声早已停歇。
钟声断了之后,萧烬从未问起过这个问题。
但沈玉衡在钟声未绝之时,有听他家少爷说起过耳鸣之事,知道萧烬的脑子里也有另一重钟声。
今日的萧烬有此一问,想必是两个钟声都停了。
沈玉衡柔声道:“是的少爷,钟声已经停了。
”
萧烬淡淡一笑,眼中神采极盛,像是难得精神大好。
他向沈玉衡伸出了双手,道:“开窗,让我去窗边好好听听。
”
沈玉衡俯身将萧烬抱起,垂下眼眸,应道:“……是,少爷。
”
他温驯地伺候萧烬穿衣穿鞋。
夹棉的锦袜替主子套了两层,又拿出厚重的裘衣给萧烬裹上,最后披上一条毛茸茸的大氅,将兜帽给萧烬戴好。
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致粉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