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规矩地低着头,心中却不太平静。
沈公往常杀伐果断,从未用过这种招式折磨人,逢力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他想:看来真如多贤所说那般新帝即位之后,内廷要变天了。
沈玉衡举起渗出血珠的手指,伸到唇边抿去指尖血迹。
他细细品着点主子留给他的这点腥甜,又拿出手指,对着烛火瞧看。
深深浅浅的一排印记,像是在他的手上绣了一串红梅。
沈玉衡合上眼眸,下令道:“让逢会将他手下的人,散去其他监里。
”
逢力诧异地瞄了眼沈公,心脏砰砰直跳:“是!”
他们御马监里培养了不少小宦官,都由逢会管教着,有擅文书、经营,也有擅制衣、采买的。
各行各业,各有所长,只等时机合适了,再发散到各个监里。
他实在没想到沈公会这么迅捷地开始行动。
今日夜里大行皇帝才刚刚驾崩!
至于为什么这些人只是在御马监里养着,之前不扩散出去,为沈公所使……
实在是先帝未亡之前,过于信重沈广了。
内廷除了管兵马的御马监之外,几乎都由沈广一手把控。
宫内甚至宫外满是沈广的耳目,密集的关系网包括沈玉衡在内,层层被收束,最后全都集中到沈广手里,内廷如同铁桶一般难以渗透。
他们的人发散出去,便会激发沈广与沈玉衡的矛盾。
而如今先帝已死,沈广失了依仗,就如同铁桶失了底面,正是沈玉衡崭露头角的时候。
逢力和逢会两人跟随沈玉衡最久,已将近两年,如何不期待这一刻!
逢力眼中光芒四射,干劲十足地等着接下来的指派。
沈玉衡却是面色淡淡,从容自若地对着火光比照手上伤口。
他又将拳头握起又细细瞧看,吩咐道:“让逢会将职责交接于你,准备进司礼监,咱家过几日会向圣上举荐他。
他之前在内书房时课业便是数一数二的,让他专心在司礼监办事,尽快成为秉笔太监。
”
逢力眉眼飞扬,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沈公在御马监太监一职上已做到前无古人的顶峰,让沈公自己放弃御马监进司礼监必然是不划算的。
沈公这是想培植逢会当上司礼监秉笔太监,往后也能对政务有所把控!
且逢会成了秉笔太监,就与沈广公公一个地位,之后向上走有机会成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横向可以兼任东厂提督或是其它提督……
前途无量!
逢力忍不住道:“小的有什么事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