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后娘娘莫要污了老奴的清白……这白纸黑字,红蓝盖印……”
他几步走到前排大臣面前,放声大哭:“首辅大人,您瞧瞧,怎么会有假?”
秦首辅跪在百官最前,被沈广这么一问,眼神微动,接过诏书端详片刻,叹气摇头。
周围又聚来几个股肱之臣,看了也叹息不止。
景裕的手指越攥越紧,甚至不自觉地微微震颤着。
沈玉衡垂下衣袖盖住皇子线条青涩的手掌,俊逸的五官纹丝不动,脸上两道泪痕也不去擦拭,只一心侍候着景裕,仿佛那些吵闹与他无关。
传位诏书被百官反复确认真伪,最终秦世贞道:“此诏并非伪造。
”
如此便一锤定音了。
皇后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地坐下。
她的儿子曾经贵为太子也斗不过这两个阉人,她一介后宫之人,纵使有万般不甘,也只能接受大势已去的定局。
沈广抹了把泪,乘热打铁踱步到景裕身前。
他长跪不起,高声劝道:“皇上交给老奴最后的事情,老奴不敢怠慢,请殿下即位!”
景裕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但到底还记得自己不能表现得过于殷切,又吸着鼻子推拒回去。
沈广这一生演戏无数,这场好戏他自然也做得炉火纯青。
他趴伏在地,嚎啕大哭,嘴里叨念自己有愧陛下,对着景裕磕了无数响头,仿佛让景裕继位是大行皇帝的毕生所愿一般。
大臣们对这老阉奴的失仪作态面露讥讽,纷纷掩面回避,又在衣袖后头眉来眼去,目交心通,彼此确认是否要认下新帝。
沈玉衡将行号卧泣的义父扶起,道:“父亲莫要伤怀,既是皇上的临终遗愿,殿下必然不愿违拂,不然皇上在天有灵,也要不得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