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个头出挑些的,是三皇子景裕,今年十四岁,此前在宫里一直是无人问津的状态,甚至他今天到达灵前时还有好些老臣认不出他。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哪怕是一年之前,太子被废、发往封地以后,大行皇帝依旧心心念念着要找机会接回废太子吴王,半个眼神也没给自己的三儿子。
可此时的殿内,却也只有这一个像模像样的皇子了。
三皇子景裕望着灵柩,眼眶通红,呢喃道:“父皇……”
朝廷命官们也跪伏着痛哭,涕零之声不绝于耳。
连绵的嚎哭声里,人群乍然一静,中央的官员自觉向两侧避让,清出了一条通道来。
这条直通棺椁的小道不算宽广,却也足够让单人通过。
太极宫外风雪飘摇,昏天暗地。
一个身长八尺有余、接近烬尺的男人在殿外抖落身上霜雪,将厚重的大氅递交给一旁的內侍,踏着百官的目光,款步走入室内。
景裕的望向来人,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一亮。
趴在地上痛哭的沈广也在袖子后面勾了下嘴角。
步入殿中的男子衣冠济济,脚踏乌皮六合靴,身穿浅色衣袍,袍尾绣着小科绫罗,腰部胯着明光烁亮的起梁带,鎏金香囊与金鱼袋系于腰带之上。
再往上瞧,则因其身形过于高大,叫跪拜之人瞧不分明,只余沿路香风阵阵。
跪倒官员抬头看了眼那人遮天蔽日的背影,垂下脑袋面露不屑,也有些人捂了捂口鼻,像是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
不过这些都是悄悄进行的,上首几位宦官打眼下来,他们便心无旁骛地哭丧了起来。
大虞宦官专权已有百年,朝政里外几乎被阉宦们一手遮天。
本朝也不例外,沈广父子两人便是先帝的殿前红人。
一个督管政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