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在生那个小宫女的气,恨一个外人居然能得到沈玉衡的温柔,现在亲了一次,脾气立刻好了好几成。
萧烬呼了口气,眼也不眨地望着男人浅色柔软的唇,想,沈玉衡还是那样心软,只要他不暴露自己心底丑恶顽劣的一面,将那些扭曲的欲/望隐藏得当……沈玉衡永远会原谅他的。
沈玉衡不知道,在他卧在那张床上浅眠的时候,萧烬默默走到他的身边,幻想着什么。
旁人畏惧他,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那恶劣到极致的本性。
沈玉衡当年一死,让他醒悟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无法改变那些深深根治他心底的劣性。
他依旧想独占沈玉衡,想把那些借亲情捆绑他的自私小人全部杀死,想把那些见过他笑,见过他好的人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这样好的一个人,从里到外都属于他一个人,这样就好了。
可是萧烬已经不能让这些想象付诸实际,他甚至不能让沈玉衡察觉到他心底真实的恶意。
他也就只敢借着刚刚的吻,借着温吞的动作,抒发一下自己压在心底的占有欲。
自己撕开这副皮囊后,只剩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沈玉衡要是怕他,那他便什么好的也不剩了。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萧烬垂眸,看见沈玉衡抿着唇红着脸,眼神催促他快穿好衣服。
他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尖利的虎牙,萧烬又尽可能克制地亲了下沈玉衡的唇角。
大雪兆丰年,京城繁荣美丽,一如往日。
三天后,成霄来到清濯殿时,忽然听见里面一阵诡异孤寂的笑声。
他冲进房间,看见萧烬在黯淡的阳光里,将沈玉衡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这一年的冬天,是他一生中最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寒冷让沈玉衡的身体没有溃烂的那么快。
可崩坏还是开始了。
萧烬见过他的母亲是怎样腐烂的,那副美丽的五官,曾经温柔过的年轻的容颜,在死亡的阴影里,逐渐成了扭曲的腐肉。
蛆虫啃噬他的身体,成长,死亡,留下无数残蛆的壳,接着,又是下一批蛆虫的新生……
一想到沈玉衡会经历那样的事情,萧烬觉得自己终于疯了。
他笑了,泪水无声地淌下:“朕怎么办……他一定要死吗?朕不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