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为圭臬的圣旨上,昭告天下……或许在他看来,这也算得上一种解脱。
“好,我答应你。
”元月淡淡道。
今儿是二十三,再有七日,将告别这座红墙绿瓦堆砌起来的皇城,去见见他,也……无妨。
当夜,元月专门空着肚子去了太极宫。
寝殿里灯火辉煌,却鸦雀不闻,一眼扫过去,竟连杜阙的影子也瞧不见。
“来人。
”她向外叫一声,立时有个宫女垂头轻步走进来,“陛下不在吗?”
宫女如实告知:“陛下去殿后看那株海棠树了,不准人跟着。
”
元月一怔,细眉微蹙:“这后头还有海棠树吗?”
宫女道:“不怨娘娘您不晓得,以前也没有,是陛下登基后命人凿了块儿地方,亲手栽种的。
到今儿过了大半年,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了。
”
又是海棠树,又是亲手栽植,很难不叫人多想。
打发走宫女,元月循着路来到后院。
院子各处张满了各色宫灯,照得如白昼一般,因此不难找到背靠墙根席地而坐的孤单身影。
她移步近前,同样打算就地坐下,那人却在半空中拿住她的手腕,说:“凉,不准……别坐。
”
元月不躲避,由他掌心的微凉贴着手腕,只道:“你比我伤得重,你也不该坐。
”
说罢,反手摄住那片凉意:“起来,就当是为了我,我可不想远走高飞之后还惴惴不安的。
”
说时,刻意让目光在他垂在身侧的那只胳膊上停留了片刻。
“你,都知道了?”双方离得算不上远,甚至可以说近,杜阙非蠢笨之人,有所察觉易如反掌。
元月不答,默默向伸出去的手臂上注入力量,好在他配合,力气用光之前他已然笔直如松了。
“如果我今晚不来,不主动挑明,你是不是打算隐瞒到天荒地老?”他个头高,她又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现,只能高昂着头颅看他。
他先抽身退出了这场对视,而后闭口不谈,径直向随风摇曳的花叶而去。
元月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