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目视远方,唇角始终有柔软笑意。
她好像一句也没听见,又好像每一句都在认真倾听。
“你真的没受伤?”她忽地侧过脸来,柔声问我。
我摇头,“你呢,真的没事了?这一次,不许撒谎。
”
她愣了愣,浅抿酒精。
“我根本没想到我会出现那种状况,就像……灵魂和身体分离了。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但杰瑞中枪的时候,我的灵魂又突然回到了我的身体……”
“是因为被需要,还是因为是他?”我直视她的眼眸问。
河风吹拂她的碎发到面颊,她拨开去,“为什么这样问?”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那时非常紧张,像是杰瑞提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
“……我知道医生刚才检查过,但你需要复查。
”我顿了顿,“有必要的话,看心理医生。
”
“查尔斯?”
“他就算了,他连从业资格都没有。
”
“你好刻薄,狄兰。
”
“事实。
我也还没有拿到从业资格。
”
她轻轻地笑,目光柔和。
但她看了眼船舱,面上闪过一丝忧虑。
亨利几分钟前去了船舱。
她再看我,脸上笑容没有了,“我不知道你和亨利在甲板上经历了什么。
我需要担心吗,狄兰?你也不许撒谎。
”
“不用。
”我望向圣保罗大教堂的尖顶,“无非是暴力。
我其实很庆幸你没看到那些,我想亨利也如此。
”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狄兰。
我也了解亨利。
”她的眼睛像启明星,在这样一个夜晚里,“伊桑……”她刻意不说完,只是默默看我。
“他的任务今夜都已完成。
”我淡然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她笑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生你的气。
”
“我也是。
”
“什么?”
“钱宁,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带着别的女人与你一起迎接新年?”
甲板上比先前安静,两岸迎接新年的人群正在逐渐散去。
我隐约感到我们身后有人,又或者,艾林家的两个混蛋都在竖起耳朵偷听。
她在沉思,没有回头,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