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混合着海腥、青草与汗液的味道,固然不那么好闻,但是碧海蓝天、草场绿地和酣畅淋漓的运动,总是让人感到愉悦。
夏天也总是有许多活动,皇家赛马会、温布尔顿网球赛、音乐会、各种名目的慈善晚宴。
如果那段时间,我和杰瑞恰巧都在国内,我们经常同时出现。
不一定是提前约好的,我们两个家族社交上一直有很多交叉重合。
我离开伦敦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杰瑞的电话。
他和查尔斯、夏洛特一帮人在阿斯科特看赛马,邀请我加入他们。
“我在威尼斯。
”我在电话里说。
“我知道,我刚跟亨利通过电话,你们可以飞回来一天。
”杰瑞不以为意。
“每年都差不多,今年不去了。
”
“我本来想说建筑双年展还不是每次都差不多,但我担心你笑话我胡说八道。
那么,你介意我邀请钱宁?”
我不明显的一顿,随即说道:“随便你。
”
“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杰瑞含着笑意咕哝,他的犹疑很短,“算了,我跟她不熟。
”
那头跟着传来夏洛特热忱的声音,“我很乐意跟钱宁一起玩”。
然后是杰瑞的,“那你自己去问她”。
接着又是夏洛特的,“但我没有她的号码,而且她不会觉得我们奇怪吗?”还有查尔斯的,“我有钱宁的号码,她约了我父亲谈生意……”
我挂了电话,走进了展厅。
两天后,班克斯先生告诉我,钱宁和她的几位密友去了皇家赛马会。
杰瑞没有致电我啰嗦,想必是没有碰到。
同一天,英国有八卦小报刊登了钱宁和亨利1988年遭遇的悲惨经历。
确如我祖父所言,这起绑架案当年就曾被我们自家报纸报道过。
我在那个写着钱宁名字的牛皮纸袋里看到了原始文章,以及众多的案件细节。
我本想找亨利聊聊,他在那天离开了威尼斯。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有同理心,但在实际操作中,人们很难对无法与自己建立任何意义上的联系的事物产生真实的情感。
当然,有时候,为了符合社会基本道德共识,人们可以“假装”。
威廉.本廷克爵士怎么描述的?
“……可怜的小东西。
”
我的祖父甚至懒得在我面前装一□□面。
这件事对他而言,只要不会带给他自己的家族后续麻烦,它只是一则猎奇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