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认识,他只比我小三个月。
临出门前,我向祖母夸耀,“我就说狄兰会赶上我的生日,幸亏你没跟我打赌,不然你准得输个二十镑给我。
”
祖母假意板着脸,教训我没个绅士样。
这就算了,艾林夫人还挖苦我“自作多情”,居然会认为狄兰是为了赶上我的生日回伦敦。
我算是明白祖父为什么常常说我继承了祖母“演说家”的本事。
但我想,祖父也未免过于自谦,他本人毕竟是上院与下院的常客,吵架的本事哪里会比祖母差。
不等我展示我无论从谁那里继承来的“优良”基因,祖母已经笑着说:“杰里米,快去吧,我当然希望你和狄兰永远这么要好。
”
行吧,话都让“演说家”艾林夫人一个人说了。
那时候,我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任何一个,会让我和狄兰不要好。
即便是夏洛特。
我第一次见到夏洛特是我十岁的时候。
她和我同龄。
她在我家马场里,扎着两根金色小辫,牵着淡棕色的小马驹我的小马驹。
是她祖父带她来的。
夏洛特的祖父和我的祖父是同僚,偶尔,也会是政敌。
我尚未思考完政敌的事情,司机在白橡木前停了车。
白橡木是一座宏伟的爱德华巴洛克建筑,正是狄兰的家。
狄兰的管家开了门,迎我进去。
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礼貌老道地与管家寒暄,走进了白橡木。
立即,我的耳朵里出现了三种声音。
除了管家彬彬有礼的声音,还有男女激烈争吵的声音,以及,贝多芬的《欢乐颂》。
按理说,这么大的建筑,这三种声音应该互不干涉。
但吵架的男女就在我左手边的廊道中,钢琴声是从廊道下方的地下室传来地下室的门一定没有关。
我站在古典的水晶吊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