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礼服,这是男士晚间礼服的最高标准。
以五月舞会的规格,自然配得上这个标准。
不过,亨利在电话里告诉钱宁,现在要求没那么严格了,也有人穿黑领结礼服前往。
只是剑桥作为在很多方面颇为尊重“传统”甚或是为此骄傲的所在,穿黑领结礼服的人依然很少。
其实钱宁心里不觉得狄兰会穿这一身,按照她对他有限的了解,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他的家族显然有看重着装礼仪的“传统”。
她第一次见到他,他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穿的都是白领结礼服,只不过被他穿的有点浪荡,大概也因为地点是在纸醉金迷的奢华酒店。
在很多人眼里,十九岁只是个孩子。
但他已经跟她结婚了。
过去两个半月,钱宁有时候想起来这件事jsg,依然没有真实感。
她认为这情有可原,他们不仅不住在一起,而且两个半月未见一面。
可如果不是真实的,卓铭和本廷克不可能即将达成最终协议;如果不是真实的,他现在不会坐在她身边。
她同样没有忘记,他在牧师的注视下,在三一学院礼拜堂里怎么吻她。
以及刚才,他放纵又克制地亲吻她的耳朵。
“我晚点换。
”狄兰皱着点眉道,从她脸上移开了目光。
一瞥之间,他已经扫过她的脖子、白衬衣和绿裙,再次望向了窗外。
钱宁低了低头。
她这条绿裙很短,坐下后,无论她是选择优雅的两腿交叠,还是就是传统的淑女并拢,都无济于事,一定会褶皱到接近根部。
她再抬眼去看狄兰,她发觉他下颌线绷的很紧,从这个角度看尤其明显。
而且,他依然察觉了她在看他,这边咬肌轻微动了几下,喉结也是,但他没有转过头来。
“你等了我多久?”
狄兰听到女人用轻松的语调问。
“不算太久。
”狄兰转眼看了看她,她仍旧是睁着水灵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她应该知道当她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可能会发生什么。
她应该知道。
钱宁舌尖舔了舔下唇,突然露出一点不常见的淘气笑容,“你从小是被这样教育的?”
狄兰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着她的脸,她的黑色睫毛眨动时,他长而密的睫毛也眨动了一下。
车里极其安静,司机先生从一开始就像不存在。
钱家也有这样的司机,钱宁知道他们的职业性可以有多高。
她就这样与狄兰对峙着,她仿佛可以触碰到他呼吸,他控制的很轻,可是,节奏杂乱无章。
终于,狄兰年轻性感的绅士口音、声音在车内响起。
“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去过别的女孩儿家门口等她,答案是从来没有。
”
有点奇怪的,钱宁一时分不清狄兰的语调是不怀好意的,还是淡漠的。
她尝试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从小被教育成一个绅士,我没想嘲弄你……”
“我知道。
但你也有另一个答案了。
”他眼尾下垂,眉头却稍稍挑起了。
钱宁这回真的是嘲弄,她轻扬音调,“狄兰,你不用让我感到我很特殊。
或者,我应该感到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