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秋也经过正在过节的区域,今晚下来的生魂似乎也是为了应景,又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被新建局查水表,脸上各个都戴着类似的面具,有的简单,有的华美,比如眼前这人的面具,就是非常简单。
一张鹅蛋脸的白纸,下端画着弯弯笑着的嘴巴、豆豆眼,两坨圆圆腮红仿佛是贴上去的一般红艳艳,最引赵奇秋关注的,是眼睛上方两条似曾相识、粗重的眉毛,以及额头随意一笔篆字。
“……”
为什么,明明这么敷衍,偏偏给他一种好像很用心的气质?
赵奇秋和对方两粒黑豆般的眼睛对视片刻。
孙建航道:“……这是局里的新人,好像是你的粉丝。
”
年轻人涨红着脸吭哧道:“我不……我那个,伍,伍……同志,久仰大名!我叫吴丹,你叫我小吴就行!”
赵奇秋道:“……你好。
”
氛围一松,吴丹的局促登时引起周围同事一阵打趣,赵奇秋却还忍不住看向那边高出吴丹一头的面具脸,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赵奇秋的视线,竟然缓缓抬起手,大胆的揭开了面具一角。
“……”
惨白的鹅蛋脸后面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嘴角也不像画出来的那样弯弯向上,而是淡淡的平直,豆豆眼移开,后面更出现一只幽深的眼眸,虹膜反射着手电光,眼里像是燃着一簇毫无温度的火光;锐利的眉峰在夜色中更深,那压低的角度,仿佛面具后的脸此时正皱着眉头,又或许只是过于认真的盯着自己。
赵奇秋:“……”真挺调皮啊!
这祖宗……怎么从永深回来了,不是以后才会回来吗,现阶段不是“永远不回海京”的吗?!
那边孙建航不由自己的又注意到了状况,来回一瞧,这下可不好解释了:“恩百年,那是……”他对两人曾经的关系也是不太确定:“永深派过来实习的。
”
赵奇秋见孙建航眼里的意外和尴尬,顿时明白,那张面具应该是有障眼法的效果,其他人先前一直忽略了他,直到被自己发觉,这个障眼法才被破除。
那边少年宽肩长腿,手臂虽放松,略显瘦削的身体却习惯性站的笔直,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来自部队的气息。
障眼法既然破了,这样的存在变得十分引人注目,但赵奇秋分明看出,众人意识到鲜明楼就在这里之后,竟然不自觉就给他让出了大片位置,好像本能的在恐惧他身上的一些东西。
见到这样的场景,孙建航先皱了皱眉。
鲜明楼的种种事迹孙建航也听说了,牵连在鲜明楼身上的许多事情明明还没解决,这个节骨眼儿上却被永深那边派来“实习”,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再看此时,伍百年神色没什么变化,鲜明楼也没有主动上前……这两人真的是师徒吗,该不是自己的记忆有误吧?
那时候伍百年分明走到哪都要带着这个小鬼,教导起来也十足的细心,说是完全将鲜明楼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