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的神情,十分沮丧。
苏娥皇一双娥眉蹙起,目中深深掠过了一道失望,但很快,神情便恢复如常,淡淡地道:“败便败,何必如此沮丧?世间事不如意居多。
我谋划之时,本就做好了事败的准备。
“
苏信见她如此淡然,沮丧便也一扫而光,道:“我照姑母吩咐行事。
乡侯夫人于睡梦间被我喂了菩提善,天未亮我便悄悄离去。
”
想到那个不管事成或事败,都要丧命的妇人,他终究感到有些可惜。
忍不住又道:“我见她对姑母很是奉承,且我与她往来谨慎,料想未落入外人的眼中。
莫说事成,便是如今事败了,我料她这里也会无事。
姑母何必定要我杀她?”
苏娥皇道:“你怎知你与她往来未曾落入人眼?你又怎知万一事败,她便不会将我供述出来?杀几人如何了?男子为图霸业权谋,伏尸百万,流血漂杵。
我为所想,杀几个人,如何就不能了?你一昂藏男子,怎也如此妇人之仁?”
苏信被她教训的面露愧色,咬牙道:“姑母说的是。
侄儿受教。
只可恨姜媪无能,枉费了姑母一番心血。
”
他忽然像是想了起来:“姑母又怎知那姜媪会为姑母守口如瓶?万一若经不住逼供,将姑母说出,如何是好?”
苏娥皇道:“世上最难掌控是人心。
最易掌控,也是人心。
若能认清一个人真正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你便能操控其人,如同操纵傀儡。
”
“这个姜媪,非但不会供出我,我料她此刻早应当也自决了,以报我对她的恩情。
”
苏娥皇微微一笑,道。
苏信怔怔地望着苏娥皇,半晌问:“姑母一向明谨过人,侄儿极是敬服。
但有一事,侄儿不解,盼姑母赐教。
此次虽事败,憾未能将魏家老妇除去,极是可惜。
只我不懂,姑母既要得燕侯之心,此次为何不借姜媪之手直接除去乔女,反而大费周章,苦心除那老妇?”
苏娥皇道:“乔女何人?不过魏家一仇人女而已。
仲麟娶她,不过也为兖州之地,何足惧?那老妇却不同。
她对我成见极深,仲麟又对她言听计从,从无反对。
她在旁一日,仲麟即便对我有心,也断不敢靠近。
你长于骑射。
射人先要射马,这道理当不用我多说。
”
苏信面露敬服之色,恭维道:“姑母果然非一般俗流女子,侄儿五体投地!往后誓死效命姑母,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