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前,那时,她的未婚夫死去了。
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这对于她来说,依然是件悲伤的事。
有一段时间,她常随母亲去城外的长生寺烧香。
有一天,在回来的路上,马匹受惊,将车夫甩下了马车,拽着车厢狂奔,她和母亲被关在颠摆的随有可能倾覆,甚至翻下道路的车厢里,惊恐之时,身后一声尖锐唿哨传来,接着,有人迅速追赶上来,于是马儿慢慢地放下速度,最后,停在了路边。
当她惊魂未定,还白着张脸,从车窗望出去时,看到刚刚那个追赶上来化解了惊马的人,就站在马头之侧,抱住了还在喷着响鼻的马头,一边抚摸马鬃,一边凑到马的耳畔,用低柔的语调低声说着什么她听不懂的话,仿佛在安抚着它。
马终于完全地安静了下来。
其余随从这时赶到。
管事愤怒抽鞭要挞马,皮鞭高高扬起,却被这个马奴一手卷住了。
黑色的马鞭,紧紧地缠陷在他肌肉隐贲的臂膀之上,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蜿蜒着暴凸而起,有她的小拇指那么粗。
管事更加愤怒,僵持着时,这个马奴回过头,看向正望着他的大乔,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阳光之下,那只碧眸奇异如晶。
那一天开始,她记住了他的名字:比彘。
……
大乔恨自己口拙,不知该用如何的言辞,才能在骤然发现了自己秘密的妹妹面前说服她,让她相信,比彘很好,真的很好,至少,在她眼中如此。
她的脸涨的通红,睁大眼睛,焦急不安地望着小乔。
小乔微微一笑,柔声道:“阿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很好。
方才他约你出去,是想带你离开,对吗?”
大乔仿佛吃了一惊,起先摇头,片刻后,慢慢低头下去,等再次抬起头,她的神情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缓缓地道:“蛮蛮,我是不会跟他走的,我方才也跟他说清楚了。
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了。
”
“阿姐,让他带你走吧,不要留下来了。
”小乔说道。
……
大乔即便嫁过去了,赔上了她,也不过换的暂时的苟且,日后乔家阖族同样遭到灭顶。
还不如照父亲的所想,放手一搏,说不定另有出路。
大乔一走,伯父无计可施,料想那时父亲再进言,想必容易的多。
……
大乔惊呆,定定地看了小乔片刻,笑了,笑容有些苦楚,道:“傻子,你是当我不清白了,怕我嫁过去被发现吗?放心,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
“不是因为这个。
”
小乔凑到了她耳畔。
“阿姐,你必须走。
魏家一定会答应婚事的。
如果你不走,你就只能嫁过去。
这么嫁过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何况,你不是有喜欢的男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