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周太太说去做夜宵。
冯恪之看了眼时间,忙站了起来:“不早了,教授明早还有课目,恪之虽恨不得秉烛通宵达旦,但也不好耽误教授和周太太您的休息。
这就告辞。
”
周太太挽留不住,只好送客。
周教授也起了身,亲自送冯恪之出了书房。
冯恪之请他留步,自己朝外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了起来,转身说:“教授,我忽然记起一事,是个不情之请,不知教授能否应许?”
“你说。
”
“最近上头有指令,指示要抓基层人员素质,提倡新风,纠正陋习。
司令部就计划办个夜学班,以响应上头的指令。
我手下的兄弟,虽然都是粗人,但其中不少却很是好学,闻讯欣然期盼。
数学也是夜学的一个课目。
近水楼台,我就厚着脸皮开口了,不知道周教授能不能安排个助手出来,担任我们夜学班的数学教师?”
周教授、周太太和孟兰亭,三人相互对望了眼一眼。
宪兵司令部里办夜学学数学,前所未闻。
冯恪之却面不改色。
“我那些兄弟,虽然个个有上进之心,但文化确实薄弱,讲师须得讲得深入浅出。
譬如贵系,若是有大受学生欢迎的讲师前来,我想必定事半功倍。
”
周太太立刻看向孟兰亭。
周教授也看了眼孟兰亭,说:“你那边的人要求上进,这是好事,我自然大力支持。
这样的讲师,也不是没有。
譬如兰亭,她的课,就极受学生的欢迎,符合这个条件,只是……”
冯恪之看了眼孟兰亭,说:“我明白您的顾虑!教授您应该也知道,我父亲将孟小姐视若亲女,孟小姐于我,自然也如同家人。
您要是相信我冯恪之的为人,就请放一百个心,宪兵司令部并非龙潭虎穴!讲师更是会得到极大尊重!若是有幸,能得孟小姐执教,我冯恪之以我冯家十八代祖宗来发誓,不但负责全程接送,更不会叫孟小姐少掉一根汗毛!”
周教授担心的就是这个,觉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