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它要往西撒开蹄子跑,抽鞭子,脾气上来,冷不丁还撂一蹄子,有回险些把人给踢坏。
佃户很苦恼,想便宜转了。
孟兰亭的父亲听说了,就教那个佃户,下回想去东边的丁庄,就赶它往西边的李庄。
佃户被点醒,大喜,回来照办,从此再没烦恼。
小时候的这桩趣事儿,本来早就已经忘了。
现在突然浮上心头。
孟兰亭的心里,也随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和这个冯恪之,前后也就这么遇了这么两回。
原本根本谈不上什么了解。
但就凭着这两次的碰面,孟兰亭也可以断定,对方心高气傲,眼里容不下半粒沙。
尤其,如果这粒沙,是来自自己的。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立刻就下了决心,决定赌一把。
这不是什么忍忍就能过去的小事。
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难以收场。
这门婚约,她固然无法开口先说不。
但冯家的儿子,他完全可以。
这就是个送上门的好时机。
和那头骡子一样,他也只是缺了一个正确的驱赶方向。
“听不懂吗?我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
”
孟兰亭慢慢抬眼,望着面前这个双手还插在裤兜里,一脸倨傲地等着自己表态的冯家儿子,说:“冯公子,中午吃饭时,我曾用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来譬你。
但你知道这话的后半句吗?”
冯恪之双眉微微一抬。
“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
”
“你当得起吗?我不过是不想令尊尴尬罢了。
”
她笑了笑,说。
☆、第12章
冯恪之眉头一压,看着她。
孟兰亭没有避开他的两道目光,迎上。
“这回我来,确实是有求于贵府。
但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想要履行婚约。
”
“你说得对,这桩婚约,是很荒唐,所以我带庚帖和信物来,本意也只是归还给你们家,好彻底了结这件事。
和你一样,对于这事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
“实话和你说,如果我点了头,那也是因为我有求于贵府,不忍辜负尊长的善意,并不是出于别的任何理由。
”
重点来了!
孟兰亭话语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