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逃了,儿子不来,老子代替,天经地义!”
老头哭泣:“军爷有所不知,老朽三子,长子在延佑七年死于薛使君征伐青州,次子定康三年同死于征战,幼子去岁生病暴卒,亭长可代老朽作证。
老朽走了无妨,家中还有个婆子卧病在床……”
兵丁不耐烦,抽了老头一鞭:“叫你入伍你便入伍,家中饿死,入伍还管饱饭!??里??嗦做什么!”
老头吃痛,不敢再呼了,抹着眼泪,脚步踉跄地往前而去。
比彘知道,这是徐州刺史薛泰又在强征兵丁了。
在县城集市里,他就听到近旁之人在议论这事。
他从笠檐下看了一眼伤心哭泣的白发叟,再看向老者身后几个被串在了一起、衣衫褴褛目光茫然的孩童,终于还是收回目光。
徐州薛泰是淮水流域势力最为雄厚的世家军阀之一,常年用兵。
打仗要死人,死人了就要补充兵源,壮丁没了,竟连老叟和孩童也不放过了。
比彘很同情这些被迫强征入伍之人,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他能管的。
大乔还在家中等他回去。
他压了压帽檐,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与当头的兵头擦肩而过时,兵头却注意到了他,长戟横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胸前。
“何人?”
“猎户。
”
“抬起头来。
”
比彘慢慢抬头。
兵头撞见他那只绿眸,一怔。
随即以戟尖戳他肩上的布袋:“里为何物?”
“粟。
”
但是布袋已经被戳破了,黄色的新粟从破口里簌簌地漏出了出来,撒了一地。
兵头上下打量比彘:“随我入伍!”
比彘不动:“军爷放过。
我非本地之户,无应召入伍之责。
”
兵头哂笑:“你可知使君不日便兴兵攻伐兖州?我爱惜人才,才邀你入伍。
兖州地大物丰厚,一旦攻下,财物女子,唾手可得。
你竟不愿?”
比彘眸光微微一动,推开了还横在胸前的那杆长戟:“请军爷放过。
我还有事,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