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镜片后折射出有些疲惫的光,他一把摘下,按了按眉心。
“那我叫人给你送床被子来。
”
“多谢。
”
武继明走后,沈枝从象屋的角落里掏出了药膏,她轻声招呼cites:“过来。
”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换来了腿后心一凉,被糊了一大坨药膏上去。
女孩叹了口气:“以为我没看到?”
她弹了两下小象的脑门,语气残忍:“今晚的奶,减一瓶。
”
吓!
威胁的话音刚落,送被子的就来了,厚实的棉花被团在沈枝怀里,她往上抻了两下,目光移至小床。
于屹留下的那床可怜的薄被,皱巴地像团烂咸菜,被主人无情遗弃。
女孩盯着看了许久,知道胳膊有些承受不住厚被的重量,整个丢到了床上覆在那条薄被上。
她左右脚交错蹬掉了鞋,把自己脱得只剩里衣,慢慢地蜷缩进了那团烂咸菜里。
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压过来,无孔不入,夺取呼吸,侵占鼻腔。
她侧身调整睡姿,手肘却顶到一把硬物。
冰凉、锋利。
是那把大马士革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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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没带走,两个人互相较着狠一般,比谁赢到最后。
沈枝深吸了两口,咒骂了声,又从被子里钻出来。
停顿几分钟,缓了口气儿,复又钻进去。
跟自虐一样。
*
后半夜的时候,沈枝忽然在一片迷蒙中被热醒,像一只被折断四肢的乌龟,壳朝下四脚朝天着、完全被束缚住,挣扎出清醒意识的一瞬间,耳边响起的是起伏的巨大鼾声。
地上多了两个空瓶子,小象嘴角残留着奶渍,蒲扇般的耳朵伴随着震天的呼噜节奏颤动。
响彻的鼾声下,藏着几下轻微的“沙沙沙”声,有些像多足爬虫类经过的声音。
沈枝窝在被子里颤了颤,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覆上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