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化作一句:“我很好。
”
师含越看?着眼前虽是笑着,却好似已经破碎了的?三姐,心皱成一团。
京都谁人不知当年三姐她?不愿嫁给?陛下,而选择在大婚之日跳下祭祀台,被洪水卷得尸骨都未曾留下。
所有人皆以为她?死了,谁知时隔几年又被陛下寻回,关在章宁殿中。
师含越不知该如何劝解三姐,因为三姐从不是轻易将背脊弯下的?人,从当年推拒娄府纳为妾,后来亦是为了救下整个师府,而选择受苦当暗卫。
最后再至如今,连太子都有这般大了,她?仍旧没有对?谁低过头。
一身硬骨难驯。
许是几年未曾见过亲人,师知苧难得在脸上频频露出笑意?,问弟弟学业,问妹妹过得可好,时辰轻轻晃动,转瞬便已至下午。
师知苧如今身子不好,又坚持了一会子便满身倦意?,懒懒地卧着。
身边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该喝药了。
师含越本是想问她?喝的?是什么药,但想了想便咽下了话。
两人关切几句便离了章宁殿。
弟弟、妹妹离去后,师知苧饮下调理身子的?药。
苦涩入喉,她?先是一怔,然后神色如常地放下药碗。
又在房内看?了一会儿书,师知苧忽然起意?想出去寻顾蕴光。
她?从入宫至今都未曾出过章宁宫,更别提亲自?去寻陛下了。
宫人乍然听见她?要出去,只当是想通了,忙不迭地替她?梳妆打扮。
“娘娘,想穿什么衣裙去见陛下?”宫人给?她?上妆,细腻胭脂清扫,苍白消瘦的?脸霎时有了几分?气色。
师知苧目光掠过宫人推来的?衣架,目光落在青白梨花裙上,素净得只有衣领处有白线勾勒的?缠枝花,百褶裙裾宽大似花瓣。
她?转过眸,红唇轻启:“就这一件罢。
”
衣裙很快便换好。
清冷消瘦的?女子地立在铜镜前,凝望镜中人云鬓雾髻簪着一支千枝繁花,眉如翠羽,腰如束素,弱骨丰肌白如黑夜中一轮明月。
“娘娘生得真好。
”宫人在一旁称赞。
其实?她?生得并非绝艳,比不上娇媚的?沈长生,比不上温婉的?长姐,唯有曾经那一身清高的?骨让她?看?起来多几分?清丽,而如今瘦起来就只显得羸弱得可怜。
“走罢。
”师知苧冷淡地收回视线,往外行去。
宫人忙不迭地跟在身后,犹恐她?转身便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