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一步步走上御阶,从他的手里?拿过?兵符。
她的指尖碰到陆酩的指腹,冰凉刺骨。
牧野讥讽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
装模作样了许久的君臣之礼,终于她不装了。
陆酩原来也?是一样,将本该只为百姓谋利的皇权,用作凌驾和胁迫他人?,为他谋取私利的手段。
“让你失望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陆酩低低凉凉的轻呵,“没?关系,你还会更失望。
”
牧野很?快明白了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早朝结束,陆酩带她去了刑部天牢。
阴暗的天牢里?,透着森森寒意,隔着官服,寒意浸透进她的皮肤,耳畔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好像落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来回震荡。
天牢里?过?道狭窄,蜿蜒曲折,直到尽头,有一扇冰冷的铁门。
侍卫将铁门打开后便退至一旁。
陆酩走了进去。
铁门幽深得好像黑洞,牧野犹豫一瞬,跟在他的后面。
牧野一下看见?了被囚在刑架上的裴辞。
裴辞穿着白色粗布囚衣,黑发披散,双手双脚打开,拇指一般粗的铜钉穿过?他的掌心,踝骨,钉在他身后的刑架上。
血曾经从那四?个窟窿里?流出来,将地面湿了一片,汇聚成一片小泊,此时已经凝结,裂出一道道干涸的土地才会有的纹路。
四?个窟窿的血亦已流干,皮肉将铜钉包裹进去。
裴辞垂着头,散乱的乌发将他的脸隐匿在暗处,只露出一截瘦削的下巴。
牧野为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失声道:“先生……”
听到她的声音,裴辞终于有了反应,缓慢而迟滞地将头埋得更低,整张脸藏进了暗处,他摊开的手掌微微蜷起,指腹苍白如纸,此时他最不想见?的人?便是牧野,不想被她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拴在裴辞脖子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拴住一头困兽。
在陆酩的耳朵里?听起来却甚是愉悦。
两名侍卫替陆酩端来一把太师椅。
陆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