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道门?,所有的侍从皆在门外伺候,不许再往里去。
裴辞沿着长廊走过庭院。
四?周安静,唯独树影晃了晃,发出沙沙声?。
裴辞止住脚步,缓缓抬起眼,看见了站在树里的牧野。
“回来了。
”他开口道。
裴辞走到廊边的亭子里,亭中央摆了一张茶桌,他在桌前坐下。
“小野。
”他轻轻唤道,“过来。
”
牧野站在树上不动,就那?么看他。
裴辞将?茶壶提到炉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站那?么远,我怎么和你说话。
”
“……”牧野抿了抿唇,一跃下树,坐到了他的对?面。
裴辞泡茶的动作慢条斯理,将?泡出的第一杯茶推到牧野面前。
“尝尝,是你喜欢的口味,不苦。
”
牧野并不碰那?杯茶。
裴辞无奈地苦笑:“现在你已?经不信任我了吗?”
牧野对?上他的眸子,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害,好像她的戒备和抗拒才是伤害他的。
牧野在心中长长叹出一口气?,放弃了和他对?抗。
“先生,我不明白。
”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承帝为裴辞新修的偌大府邸,气?派却空荡荡,不及裴辞在燕北的小院,每一株兰草和修竹都被他精心照顾。
牧野从前最喜欢下雨时?在他的屋里小憩,听着窗外雨打芭蕉声?,让她可以忘记浮世里的一切。
牧野不明白,明明在燕北的时?候,他们过得那?么自由,为何裴辞要?舍下那?些,往奉镛这座肮脏腥臭的地方来,而且竟也染上了腥臭。
洇城的事情,牧野永远也不能释怀,也再不能和裴辞像过去那?样,无所顾忌地相?处了。
“你不明白为什么。
”裴辞凝着她,倾身靠近,抬起手,食指碰上她唇角的裂口,“这段时?间?,苦头还没吃够吗?”
牧野被他忽然?的触碰吓了一跳,浑身一颤,连忙往后躲开。
裴辞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才缓缓收回。
他垂下眸,盯着碰过牧野的食指,拇指在上面轻柔地摩挲:“我做这些,是为了牧乔,也为了你。
”
“若是让陆酩手里掌权,坐到那?个位置上,日后我就再也不能护住你了。
”
牧野冷冷道:“先生少拿我作借口,你若是真为了我,便不会拿洇城的安危作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