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李青棠眉头拧起,用只有她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虚弱道:“我被喂下太多乌头草,本就药石无医。
”
她嘴角淌过血痕,脸色惨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
“云筝,保护好长乐,好好活下去。
”
说完,李青棠吐出一大口鲜血,松开了紧抓着慕云筝手的力道,往后一栽,倒了下去。
慕云筝颤抖地将手翻转过来,呆滞地看着满手的血,和已经躺在地上睁着空洞双目气绝的李青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却仿若牙牙学语的幼童般,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惨叫和哭喊。
她觉得手很酸,脸很麻,双腿拼命地抖,仿佛整具身躯都不是自己的了。
为什么?
李青棠是引领天下女子黄昏中前行的先行者,却倒在了黎明的拂晓前。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可以到达那极乐彼岸。
为什么这世间恶人当道,好人却任人践踏蹂躏。
为什么活了两世,她还是被赵扶蓁玩弄于股掌之间?
慕云筝弯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她心中的的痛不欲生。
“苍天无眼…”慕云筝呜咽着,魇住了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赵扶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背后,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抽搐着,似是怜惜,又似是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沙哑,冲着身后宦官道:“贵妃病了,把她带回宫里,无诏不得踏出宫殿半步。
”
“至于太后…”赵扶蓁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李青棠,仿佛那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簇枯草,一片落叶。
“失心成疯,竟敢行刺贵妃,幸而被侍卫拦住,才未酿成恶果。
”
“然朕先为人子,再为人夫,故而特许保留李氏太后身后尊仪,不祸及家人,只是不准按照太后的礼制下葬。
”
“葬于妃陵,不与先帝同穴而居。
”
*
听雨拿着装着膳食的瓷盘,看着紧紧掩着的床幔,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在心里翻来覆去思索了许久后,她还是将承盘放下,轻轻将床幔撩起一个角,轻声道:“娘娘。
”
“……”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