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她启了启朱唇,娓娓道来。
“正如苏大人您在贺子规倒台后选择留任宫中,依附陛下一般,”慕云筝勾唇看向苏浮白,已经将话中暗藏的含义说得十分明白,“本宫也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
”
苏浮白领会她弦外之音,看着慕云筝俏丽面庞,心神晃动,眸中寒意渐渐消融,亮起光芒:“娘娘说的是。
”
他扯了扯嘴角,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只是,一只禽鸟只能在树木上搭建巢穴,依附于它。
千万只禽鸟却可以敲骨吸髓,啄空它的养料,毁了这棵树木。
”
“时移势易,沧海桑田,焉知是谁笑到最后。
”
慕云筝双眼弯成月牙,将食指放在唇部中间:“嘘。
”
“有些事你我明白便好,说出来便不美了。
”慕云筝挽起长裙,作纤纤细步走到
苏浮白身旁,用气音轻声道。
苏浮白长睫一颤,耳后泛起了红。
慕云筝没注意到他异常,与苏浮白拉开距离,又道:“陛下如若想封本宫为后,他要怎么应对慕家?”
“以及……”
“你可知晓,慕思凡究竟在哪。
”慕云筝正色,看向苏浮白。
直觉告诉她,慕思凡是眼下破局的关键。
以赵扶蓁的性子,不会冒着被慕家记恨、被言官弹劾的风险,将人囚禁起来。
按他所说,是为了替自己报前世之仇,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却疑点重重。
折磨人的法子太多,这绝对是下下策。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赵扶蓁有不能让旁人接触慕思凡的理由。
苏浮白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金鸾御院那位虽然将臣留在宫中,却处处防备。
臣想打探内廷琐事,是绝无可能。
”
“他肯留用臣,除了臣与主公明面上没有太多联系外,还有就是找不到可以取代臣的人罢了。
就连今日来替您‘改命’,也是他极不情愿后的妥协。
”
慕云筝蹙眉,只觉此事愈发棘手。
苏浮白见慕云筝神色凝重,略微沉吟后郑重看着她:“不过娘娘不必担心,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多待在这宫中一日,那位迟早会露出马脚,我们只需静待时机。
”
“臣也会找机会着人调查慕妃的下落。
”
慕云筝叹了一口气,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多谢你了,苏大人。
”
说完,慕云筝冲他莞尔一笑,苏浮白却如被她目光烫到一般将视线转移,轻咳一声道:“娘娘,若无别的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
慕云筝叫住他,眸露疑惑:“陛下不是让你来替本宫改命格,不需要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