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更尴尬“:阿弥陀佛,王妃何等身份,岂能亵渎。
贫僧不知王妃在此……实在……”他一向辩才无碍,这时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结巴巴,惹得王妃笑得直不起腰。
她在浴池中站了起来,赤裸雪白的身子上挂满了水珠,仰头一甩头发,在空中甩出一条水线。
玄奘只觉头顶一凉,口中默念着阿弥陀佛,却不敢伸手去摸。
王妃朝侍女招了招手,有侍女取了一件轻纱袍子,披在她的身上,跪在她身后帮她束好腰带,王妃才笑吟吟地道:“法师,您可以转过身子了。
”玄奘身子动了一动,却没敢转过去,悄悄推了阿术一把。
阿术会意,掰开他捂着自已眼睛的手,朝身后看了看,大声道“:师父,她穿上衣服了。
”
“阿弥……陀佛……”玄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了出来,顿时又结巴起来。
额头上汗如雨下。
王妃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阿术几乎直不起腰:“你这……你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
玄奘更是羞惭,转身不敢直视王妃,低声道“:阿弥陀佛,王妃,此地危险,您还是早些离去。
外面埋伏有杀手,贫僧这就去面见陛下。
”
王妃不以为意,轻盈地转身,斜倚在一张软垫上,托着两腮含笑盯着玄奘“:法师,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我早想和您聊聊,却一直无缘,些许流人,法师不必担心。
”
玄奘心里一沉:“您知道?”
王妃含笑不语,玄奘看着她的神情,顿时慢慢点头“:阿弥陀佛,原来王妃便是那位戴着黄金面具的女施主!”
若非亲耳听到她的声音,王妃又未刻意隐藏,玄奘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交河城中,那个手持铁锤,力破楼板,在百名铁骑追杀下从容自若的黄金面具者,竟然是深居王宫中的一国之母!连阿术也呆住了,神情茫然。
“您看出来了?”王妃嫣然巧笑,“不知法师还看出了什么?”
玄奘望着她的服饰,微微有些失神“:小袖、高腰、长裙……怪不得贫僧第一次见到您的服饰总觉得有些怪异,这是前隋服饰。
原来王妃是前隋人。
薛先生这些流人……”
“他们当然是我的子民。
”王妃微微轻叹,“我是前隋公主。
”
玄奘震惊了,刚要说话,隐约却听得前殿传来铮铮铮的刀剑出鞘声,随即响起沉闷的脚步声,甲叶拍打,人群呼喝,似乎有无数的战土正朝着前殿疾奔而去。
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禀告:“王妃,陛下宴请焉耆王时吵了起来,双方动刀子了。
”
王妃风轻云淡地撩了撩长发:“这只是开始,更精彩的剧目还要等上片刻。
”
刀声杯影,盛宴杀机。
王宫正殿,此时已经是剑拔弩张,流血在即。
麴智盛见到龙霜月支之时,焉耆王龙突骑支率领庞大的使团刚刚进入王宫,一百二十名龙骑土全副武装,随身保护。
龙突骑支知道,在王宫中,这点武力根本无法保护自已,但他毫无惧色,挎着弯刀昂然走进了王宫正殿。
不想进了正殿,他却有些发愣,等待自已的,竟然是一场盛大的国宴!
高昌国的二王子麴德勇、六部长史、王族重臣尽皆在场,偏偏军方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