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眼眸里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但玄奘却越发感到难以言喻的诡异,头皮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他盯着眼前的大卫王瓶,耶兹丁濒死时的呼喊回荡在耳际“:瓶中有鬼”
“法师,可有成效?”玄奘一回来,麴文泰便闻讯而至,急不可待地问。
玄奘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陛下,这件事贫僧昨夜想得有些简单了,内中缘由恐怕非常复杂,需要一些时日和契机。
”
“哦。
”麴文泰略略失望,但他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解决,苦笑道,“法师莫怪弟子催促,只是……今日凌晨,焉耆三国发来最后通牒,要求三日内释放公主,否则便挥军北上。
”
玄奘心情沉重,问:“陛下向突厥王廷求助了吗?贫僧记得您和统叶护可汗是儿女亲家吧?”
“是啊!”麴文泰摇头不已道,“如今是焉耆占了道义,受到广泛同情,统叶护可汗又不能过于偏袒……法师您看,”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方才突厥王廷派驻在城内的吐屯①送来的王廷诏令,要求弟子妥善处理与焉耆的纠纷,释放公主。
这说明王廷已经表态,若是三国联军进攻,突厥最多加以调解,但不会出兵干涉。
”
玄奘当然明白,像麴文泰和统叶护可汗这种政治联姻,还是以国家利益至上的,统叶护断不会因为一个高昌,而让西域诸国离心。
“这样吧,”玄奘想了想,“贫僧给焉耆王写一封书信,邀请他派使团来高昌,陛下与他坦诚相见,最好带着他去见见龙霜公主,让他亲眼看看。
若能不诉诸刀兵,无异于筑就了七级浮屠啊!”
麴文泰大喜过望“:弟子写过国书陈述此事,但焉耆王却说荒诞十足,一派胡言,他根本不相信,弟子也就无可奈何。
法师既然肯居中作证,那再好不过了。
”
两人回到大殿,麴文泰亲自磨墨,玄奘用汉文和梵文②各写了一份,交给麴文泰。
麴文泰要用国书封了,被玄奘阻止:“陛下,还是请一名僧侣送去最好。
”
麴文泰顿时醒悟:“还是法师精细!”
焉耆也是佛国,以玄奘的地位亲自写了书信,焉耆王即便是出于崇佛的缘故,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但两国如今关系交恶,若是当作高昌的国书送过去,焉耆王首先就会在心中判定,这个大唐来的和尚一屁股坐在了麴文泰的椅子上,内心生出抵触。
“法师,您下一步要做些什么?”麴文泰问。
玄奘想了想:“贫僧打算到交河城、赭石坡去看一看。
”
“去那里作甚?”麴文泰惊讶地问。
玄奘笑笑:“为了求这因与果之间的缘。
”
麴文泰很是聪明,当即不再问了,沉吟道“:交河城距离王城有八十余里,那里诸胡杂处,势力复杂……这样吧,弟子派大将军张雄率兵护送您。
大将军勇武过人,乃是西域第一名将,有他在,法师必定安然无恙。
”他见玄奘要拒绝,立即摆手,“法师,您的安危对弟子极为重要。
不仅仅是因为您在帮弟子做事,对高昌国来说,任何一位高僧若有不测,那就是塌天大祸。
请法师切勿推辞。
”
玄奘只好同意,麴文泰立刻召来张雄,命他率领一队骑兵陪同玄奘前往交河城,并特意派了朱贵陪同,随行照顾玄奘的饮食起居。
张雄此人年有四旬,相貌儒雅、身躯精壮,走起路来有些罗圈腿,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