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
但那钳子狠狠地向他喉咙里塞去,直到安息香堵塞了喉咙,剧痛与窒息让库斯鲁二世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库斯鲁二世在抽搐中疼醒,发现自已的长子希鲁耶恭谨地站在床头。
皇帝瞪大眼睛,一时忘了疼痛,因为他发现希鲁耶身穿皇帝袍服,手持权杖,头戴金冠。
皇帝暴怒不已,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剧痛难忍。
“嘘”希鲁耶轻轻按住他的嘴唇,朝窗外指了指,“听”
这时,皇宫外传来隐约的海啸,库斯鲁二世仔细倾听,慢慢地,他的脸色变了,那不是海啸,是无数人的呼喊。
呼喊声由远而近,清晰可闻,直到震动了宫殿的屋瓦“卡瓦德皇帝!”
“卡瓦德二世,”希鲁耶纠正,“就是我,希鲁耶。
”
库斯鲁二世颓然瘫倒,他知道,自已被废黜了,一如三十八年前,他废黜了自已的父皇,霍尔莫兹徳四世。
“伟大的父,波斯的万王之王,知道我为何烧毁了您的嗓子吗?”卡瓦德二世微笑着,“因为我不能让您念出那段咒语。
正如您为了夺取我祖父的皇位,先弄瞎了他的双眼一样。
伟大的萨珊波斯四百年来只是靠那只神秘的大卫王瓶在支撑,即使这三十八年来,您穷兵黩武,奢靡荒淫,也没有谁敢于反对您,大卫王瓶的魔力令万国震慑,连强大的拜占庭也在它的光辉下战栗,任凭您的军队蹂躏。
那么,为何短短两年,我们就国势崩颓,在拜占庭和突厥人的刀锋下瑟瑟发抖?难道是您的咒语用完了吗?”
库斯鲁二世闭上了眼睛。
“告诉我吧,伟大的父皇。
”卡瓦德二世拿来一张裁好的东方麻纸,垫在库斯鲁二世的胸前,递给他一管鹅毛笔,“大卫王瓶在哪里?我将是它的新主人,重新拥有三个无所不能的愿望。
我将带着萨珊波斯重新到达它辉煌的巅峰,开创空前绝后的强大帝国。
”
库斯鲁二世脸上露出冷笑,挥笔在麻纸上写道:大卫王瓶已经离开了波斯。
你永远都得不到它。
“它在哪里?”卡瓦德二世呆住了,忽然间暴怒,“告诉我,它在哪里?”
库斯鲁二世呵呵笑着,在纸上写道:这张纸的故乡。
“这张纸的故乡?”卡瓦德二世想了想,他知道,这种纸张来自于东方的大唐,是大唐宫廷御用的益州麻纸,是那群贪财好利的粟特人通过一万多里的丝绸之路运到了波斯。
“不……不……”卡瓦德二世难以置信,“这是我萨珊波斯的镇国之宝,传承了四百年,您怎么可能把它送到万里之外的大唐帝国?”
库斯鲁二世继续写道:帝王之谋,你不懂。
一年后,大卫王瓶抵达大唐的宫廷,世界格局将会倾覆,萨珊波斯将会重生。
而你,儿子,将永世沐浴在我遗留的光辉之下。
“不”卡瓦德二世发出绝望的吼叫,双手卡住库鲁斯二世的喉咙,表情狰狞,肌肉抽搐,“您毁灭了我的根基,我却赐给您帝王的尊严,让您不流血地死去!”
库鲁斯二世喉头咯咯作响,眼前发黑,但脸上却似乎在笑,笑中有泪。
楔子二
楔子二
贞观三年,秋八月。
这一年,长安霜降,庄稼绝收,给贞观盛世的前夕蒙上一层浓重的阴霾。
月初,朝廷诏令,灾民可自由迁徙,随丰就食。
三十岁的玄奘背着木箱与行囊,混迹于灾民之中,行走在长安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