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中裴寂提供保护,甚至能出动大军把山贼抓来做劳役。
地方上,则有崔珏全面负责,寺庙里,有你的心腹弟子空乘坐镇。
只怕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破绽就是耗资实在巨大,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逼得崔珏不得不假死吧?”
法雅沉吟了片刻,摇摇头:“这点算不得破绽。
当年的资金并非朝廷提供,而是用崔珏四处募捐的名义,因此账目并不受朝廷支配。
朝廷派人来查账固然麻烦,但崔珏之所以假死,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地面建筑已经完工,剩下的地下工程需要他日夜监管。
于是他这个县令就做不得了,干脆自缢假死,一则人死账销,朝廷没了因由,二来他可以脱身来监督工程。
真正最大的破绽,不是崔珏,是长捷。
”
“长捷?”玄奘悚然动容,“贫僧的二兄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当年长捷杀师逃亡,令玄奘痛苦不堪,发下宏愿一定要找到长捷,昔日婆罗门女因为母亲堕入地狱,愿尽未来劫,使母亲脱离苦海,自小长捷待他如兄如父,做弟弟的岂能看着哥哥沉沦苦海而毫无作为?
他这才跋涉数月,满天下地寻找长捷。
“长捷便是这个计划中最容易暴露的一人,联络信使。
”法雅叹了口气,“其实无论老和尚我、裴寂大人还是崔珏和空乘,都相对安全,不会引人注意。
最容易暴露的人,便是四下里奔走,把各方意志进行传达、协调的那人。
当年老衲为了这个人选煞费苦心,这个人长相要普通,不引人注意;但学识要渊博,去各个寺庙都能够说服那些住持们;另外还要机警、大胆,对佛门有矢志不移的信念。
你知道这个最佳的人选,我们一致公认是谁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玄奘,眼睛里是无穷无尽的韵味。
“难道便是长捷?”玄奘皱眉。
“不是长捷,而是你呀!”法雅复杂地望着他,“当年仅仅二十一岁的玄奘和尚!”
“我?”玄奘惊呆了。
连波罗叶都忘了吃喝,嘴里塞着一块水晶糕,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长相普通,学识渊博,沉着冷静,胆大心细,信念坚毅……”法雅幽幽地叹气,“这些优点,谁能比得过你?”
“没错,没错。
”波罗叶含混地赞同,这个和尚的厉害他可真是见识过了,这些词远远不足以概括。
玄奘苦笑不已:“为何竟没有人和贫僧谈起过此事?”
“不是老衲我不愿找你,而是空慧寺的住持,玄成法师不愿。
”法雅无奈地道,“也不知玄成法师为何会对你那般欣赏,竟直接告诉老衲,说你乃是佛门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杰出人才,甚至有可能使佛门的兴盛达到一个巅峰,他绝不允许老衲把你要了去,当作一颗棋子消耗掉。
”
“玄成法师……”玄奘的眼睛湿润了。
当年兄弟俩逃难到了益州,身处乱世,衣食无着,正是蒙玄成法师收留,言传身教,珍本经书毫不吝啬地赠送,才使玄奘学问大增,在益州闯出了自已的名号。
但玄成法师从未对玄奘讲过,他对玄奘的期许竟然这般高!
“后来你一门心思想着外出参学,游历天下,竟留下书信,不告而别,老和尚也没了办法。
正在这时,你哥哥长捷主动请求担任这个角色,当时玄成本想让他做自已的继承人,把衣钵传给他,心中也是犹豫。
但长捷坚决要做,老和尚见他意志坚韧,也不比你差,于是就同意了。
”法雅道。
玄奘只觉喉头有些哽咽,自已的哥哥……竟是替自已走了这条路啊!
“那他为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