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手绢,封住碗口。
他这么做,是为了查验书案、椅子和地砖上是否有毒。
刘鹊是中砒霜而死,毒发时应该会有吐血,或是有过呕吐,吐出来的污秽之物很可能会溅在附近。
倘若书案、椅子和地砖上能验出毒来,那就证明刘鹊的确是死在书案前。
倘若这些地方验不出毒,那刘鹊极有可能不是死在书案前,而是死在书房里的其他位置。
刘鹊头晚见过白首乌后,他的影子便从窗户上消失了,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使得宋慈怀疑刘鹊很可能不是死在书案前。
他需要查验清楚这一点,倘若真如他猜想的这样,那就要找出刘鹊毒发身亡时的真正位置,继而追查是否有遗漏掉的线索。
宋慈等了好一阵子,方才揭去手绢,将三只碗里的银针一一取出。
果然如他所料,三枚银针的色泽没有任何变化。
由此可见,刘鹊极大可能不是死在书案前,而是死在书房里的其他地方,是死后才被人移尸至书案前。
有了这一发现,宋慈开始在书房里四处走动,仔细查找起来。
他把书房里各处地方都查找了一遍,时而伸手触摸,时而凑近细闻,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最后,他的目光定住了,落在了书案的外侧。
在那里,摆放着一个面盆架,与书案相隔了三四步的距离。
他的目光落在面盆架的正中,那里有几道微不可察的刮痕。
宋慈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这几道刮痕。
刮痕比较新,应该是近几日留下的,但痕迹太细太浅,不像是硬物刮擦所致,倒像是指甲刮出来的。
他暗想了一阵,忽然回头看向书房门外的三个药童,示意许义将三个药童带进来。
三个药童来到了宋慈的身前。
宋慈先看了一眼黄杨皮,道:“上次在梅氏榻房,我们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黄杨皮应道:“记得,梅氏榻房有个姓桑的哑女,小人随先生去给她爹看病,当时见过大人一面,没想到大人还记得小人。
”
宋慈听黄杨皮没有称呼桑榆为桑姑娘,而是称之为姓桑的哑女,脸色不由得一沉。
他指着面盆架,道:“你以前伺候过刘鹊梳洗吧。
这个面盆架,是一直摆放在这里吗?
黄杨皮点头道:“回大人的话,这个面盆架,一直是摆在这里的。
”
“这些刮痕是什么时候有的?”宋慈指着面盆架上那几道细微刮痕。
黄杨皮上前瞧了几眼,摇了摇头:“小人没留意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
”
宋慈看向远志和当归,道:“我听说昨天清晨发现刘鹊遇害时,你们二人都在场?”
远志和当归点了点头。
“当时是何情形?你们二人如实说来。
”
远志不敢隐瞒,埋着头,将昨天早上与当归端来洗脸水和河祗粥,却一直不见刘鹊起床开门,最后是高良姜赶来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