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杀害虫惜的经过,心中惶惶不安,此时听完叶籁的讲述,才知道叶籁并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幕,顿时恢复了底气,道:“姓叶的又没亲眼瞧见我杀人,我虽派了家丁去追月娘,可我本人又没去追,什么虫惜和月娘,她们就算死了,与我又有何干?”
“那你倒是说说,你当晚为何满身是血?月娘又为何深夜慌张逃走?”宋慈道。
“我……我那晚喝醉了,自己跌了一跤,流了鼻血,不行吗?”韩?道,“月娘深夜逃走……那是因为我当是她偷了我一箱子金银珠宝,要抓她问话,她当然要逃。
”
“你还要强行狡辩?”
“一个人一张嘴,凭什么姓叶的说的就是真的,我说的就是假的?”
“你说得对,一个人一张嘴,单凭叶公子一人做证,别说你韩公子不服,在场诸位当中,想必也会有人不服。
”宋慈忽然话锋一转,“可我方才说了,我有两位人证。
除了叶公子,我还找到了一位人证,此人腊月十四那晚也在望湖客邸,不但看到了你满身鲜血,还曾亲眼看见你杀害虫惜。
只要请出此人做证,再与叶公子的话相佐证,想必你便无从狡辩了。
”
韩?听宋慈这话说得胸有成竹,心中不禁又一次惶惶不安起来,心想莫非是马墨?可马墨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又待马墨不薄,实在想不出马墨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
难道是当天身在望湖客邸的其他家丁?他看了看公堂外面,没有在围观人群里看见马墨和其他家丁。
他道:“宋慈,你说……说的人证是谁?”
宋慈吐出了两个字:“月娘。
”
韩?先是一愣,随即笑了,道:“你把一个盗贼充作人证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好意思把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推出来。
宋慈,我看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倘若你口中的这个死人开得了口呢?”
韩?的笑容立时一僵。
“你亲眼看见了韩?杀害虫惜,难道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一辈子也不开口吗?”宋慈一字字有如惊雷,目光投向公堂外,投向刘克庄的身边,落在了一脸惊怕的袁晴身上。
众人都随宋慈转头,一道道目光向袁晴看去。
袁晴吓得缩起了身子,眼睛里透着惊恐。
“宋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韩?诧异道。
宋慈却不应话,向刘克庄使了个眼色。
刘克庄会意,当即拽着袁晴走进了公堂。
宋慈围着瑟瑟缩缩的袁晴走了一圈,道:“事到如今,这一出戏,你还打算继续唱下去吗?”
袁晴仍是一副惊怕模样,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全然不懂宋慈在说什么。
长时间默然不语的袁朗,这时忽然开口了:“宋大人,袁晴是我妹妹,她没有犯过事啊……”
“不错,袁晴是你的妹妹,也的确没有犯过事。
可眼前这位,并非袁晴。
”宋慈直视着袁晴,“我说得对吧,月娘?”
第十章水落石出
赵之杰微微一惊,道:“宋提刑,你是说……这女人是月娘?”
“不错,她便是月娘。
”
“月娘没死?”
“她当然没死。
”
熙春楼的云妈妈、琴娘等人,此时都聚在公堂外围观,听了宋慈这话,惊讶万分地打量袁晴,见她身形与月娘极为相似,但那张满是文身的脸,实在让人难以将她与容貌姣好的月娘联系在一起。
宋慈见袁晴神态举止依旧如故,道:“看来你还是不肯承认。
无妨,待我将你面纱一层层揭去,你的真面目自会显露出来。
”他环视公堂内外众人,朗声说道:“腊月十四日深夜,月娘逃出望湖客邸后,在苏堤被以马墨为首的家丁追上,推搡之下跌落水中,溺死在了西湖里。
月娘的尸体打捞起来后,我在苏堤上当众验尸,当时赵正使、完颜副使,还有韦司理都在场。
因为尸体所穿的彩裙,所戴的首饰,还有脚上的烧伤,我最初认定死的就是月娘。
可尸体上有一些蹊跷难解之处,一直困扰着我,譬如尸体的死状明明符合溺死,但口鼻之中、指甲之内却没有半点泥沙;又如尸体的脸部被鱼鳖啃噬得面目全非,按理说尸体沉在水下,鱼鳖不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