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房里有火盆、木板床、被褥,矮桌上还放着一副成色不怎么样的笔墨纸砚。
苏晏走近,蹲下.身,捡起地上满是墨迹的纸页,“写什么呢?”
一名狱卒在他背后搭腔:“谁知道喔,整日里写了烧、烧了写的,好像纸墨不要钱似的……”
旁边有个同伴用肘尖捅了捅他,示意他闭嘴,自己说道:“苏大人小心,待小的们给他上了手铐脚镣,再靠近问话。
”
严城雪嘲弄地一笑。
苏晏摆摆手,“用不着。
他一个瘦巴巴的文官,就算对我不利,我也干得过他。
”
狱卒只好搬来一张太师椅,请苏晏坐下,又把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张都捡起来。
苏晏翻来翻去,仔细地看,逐渐看出了点门道。
“……你在写兵书?”他啧了一声,“你说你这人吧,本职工作不好好干,在行太仆寺尸位素餐,非跑去清水营插手军务,把霍??的兵拿来自己练,结果练得兵们连自家主将都打。
这叫什么,僭职越权,狗拿耗子!”
严城雪道:“我本就对管理马政毫无兴趣,是得罪了人,被迁贬去陕西行太仆寺的。
”
苏晏哂笑:“那你怎么不自请辞官,把职位腾出来给想干的人?哦,舍不得官身和俸禄。
于是一边毫无作为,把陕西马政荒废得一塌糊涂;一边自诩怀才不遇,为了过带兵的瘾,不惜把好友也拉下水,一同触犯国法军纪。
是吧?”
严城雪青白瘦削的脸颊上,泛出了难堪的红晕,咬牙道:“镶错了地方,再珍稀的明珠也如同鱼目,却不是明珠的错!”
苏晏大笑,“你倒是自负得很。
至今仍觉得明珠暗投,是朝廷辜负了你。
”
严城雪紧抿薄唇,又揉皱了一团纸页,扔进炭火盆。
火苗蹿起,眨眼间将纸吞个精光。
苏晏道:“我不擅兵法,但也知道用兵讲究的是奇正相辅相成,以正合,以奇胜。
你的练兵之法,只有奇,没有正。
只讲究单兵能力与小团队的配合,而忽视全局策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