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着纸页的手指微颤,面上却毫无表情,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在沉默中酝酿着惊人的风暴。
苏晏解释:“臣在陕西时,他让信使送来的。
臣当时险些气晕过去,本想一烧了事,后来又想,日后万一对簿公堂,也许用得上,便留了下来。
”
皇帝翕动了嘴唇,一时没有出声――许是因为一旦开口,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手足相残的血腥味。
在京城,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
业已过去半年,他才知晓内情,期间豫王还不知寄了多少封不要脸的信,去向受害者进行炫耀和二度羞辱……
苏晏回来这十几日,与豫王狭路相逢时,暗自恨得椎心泣血,面上却不得不以礼相敬,又该是何等折磨?
清河是不是认为,他这个皇帝出于同胞之情必定护短,就算告御状也无济于事,故而根本就不愿对他言明?
要不是把重要文书都带在身上的习惯,暴露了豫王的恶行,他的清河是不是就这么打落牙齿和血吞,把这个屈辱在心底忍一辈子?
皇帝痛楚地闭了一下眼,纸张在指间裂成碎末。
他伸出双臂,将苏晏紧紧搂在自己胸前。
冠冕下系的鲜红朱缨在苏晏眼前晃动,他听见天子激烈的心跳声,在宽厚健实的胸膛内搏动。
天子的怀抱炽热而温情,似乎能遮蔽一切霜刀雨剑,苏晏觉得很暖和,往这怀抱深处又拱了拱。
皇帝抱着小他十八岁的年轻臣子与爱人,满怀怜惜地低头,亲吻了一下苏晏头顶的发旋,叹息道:“让朕的清河受委屈了……”
苏晏哭了。
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哭。
泪水渗透六章玄衣,渗透素罗中单,一直烫进皇帝的心坎里去。
苏晏哽咽道:“我就要他一个真心悔过的道歉,别的什么也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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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155章可不能然并卵
南书房的殿门紧闭,刚下朝的景隆帝与太子,召监察御史苏晏密谈。
一刻钟后,太子沉着脸出了殿,自行离去。
殿门依然紧闭,接下来整整两刻钟没人出来。
蓝喜站在殿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听见一些儿哭声,隐约还有几声拍打的脆响,心头咯噔一下,琢磨着里头究竟是在做什么?
要说临幸吧,皇爷可从不如此粗暴,再说这大白天的在外廷南书房,隐秘性差,也不合皇爷的性子。
可要说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