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霉味,又用极浓烈的香料熏过,因此香味格外浓郁。
这是瞅准了你们北漠的饮茶习惯,知道你们发现不了其中的蹊跷。
”
阿勒坦大怒,拍案而起:“欺人太甚!压价也就罢了,天底下做生意哪有不讲价的,可这样明目张胆的以次充好,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把我们当做不开化的牲畜一般!”
他这么一发作,埋头吃面的瓦剌汉子们也猛跳起来,手握腰刀呜哩哇啦一通叫嚷。
吓得面馆老板躲到了柜台下,食客们也纷纷面露惧色,摆出一副落筷而逃的架势。
苏晏安抚道:“坐下,哎,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
自从半路上相识,结伴而行,阿勒坦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热情爽朗,说话也有规有矩,似乎颇受中原文明的教化。
这还是第一次展露出蛮暴之态,配合着他非人般的魁梧身形,简直像头洪荒时代的凶兽,仿佛下一秒便会张开血口利齿,将面前之人咬成粉碎。
荆红追对不善的气息本就敏感,在这股威压下,也不禁如临大敌,拔剑出鞘,剑尖直指阿勒坦,峻声道:“你想发飙,尽管对始作俑者发去,休得在我家公子面前张狂!”
眼看要激发矛盾,苏晏忙拍了拍荆红追的胳膊:“宁神静气,先把剑放下。
”
说着又绕过桌角走到阿勒坦身旁,本想也拍拍他,但难免有点发怵,又担心他衣袍上有什么不能触碰的忌讳,最后揪了揪他仍系在左手腕上的缎带:“阿勒坦你也是,冷静点,坐下说话。
”
那条缎带缠绕得紧,只垂落两截末端,竹叶形状的玉片被他晃得泠泠作响,夹杂在他说话的声音中,仿佛冰泉在月下流淌。
阿勒坦垂目看苏晏仰视的脸,目光又从他脸上移至手腕间的缎带,眼底怒火渐熄,手按桌角缓缓坐下,沉声道:“抱歉,失礼了。
”
苏晏见他恢复了理智,那股蛮荒巨兽似的气势也消退了,大是松口气。
顺腿勾了勾条凳,在他身旁坐下,温声劝道:“我知道那些人这般作为,既卑劣不堪又自以为是,是对你们极大的侮辱。
我们中原也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但你若是因此爆发甚至与他们拼命,便是将自己与他们的价值等同起来。
说是一命换一命,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若是不值,就算换十命、百命,也是亏本买卖,无形中还给他们提了身价不是?”
他若是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云,阿勒坦未必听得进去,说不定心里还会生出反感。
但“他们一百条命都抵不上你一命”这种劝法,就显得格外尊重与熨帖,令他消气的同时,对苏晏好感更深。
阿勒坦将那碗茶不屑地泼在地面,对苏晏道:“多谢你帮我分辨。
我带兄弟们先回清水河草场,商议对策。
此事与你无关,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必再理会我。
你那侍卫有句话说得不错,反正萍水相逢,过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