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行过冠礼,仪制上才算成年。
按周制,二十而冠,然而现今多是十六七岁行冠礼的,我瞧你今日正合适。
”
“可是,不是该由家族长辈为我持礼加冠?我孤身在京,长辈俱在千里之外……”
朱贺霖把嘴凑到他耳畔,神秘兮兮道:“我的长辈借你用呀!”
“哈?”
“我昨日向父皇提及此事,希望他能为你加冠,父皇同意了。
一应所需,都已备齐,就差你了。
”
苏晏惊道:“天子为我加冠?这如何使得!”
“瞧把你吓的!”朱贺霖大笑。
“如何使不得?今日/你别当他是皇帝,就当是公……呃,是通家长辈。
”他把险些溜出口的“爹”字咽回去,尴尬地想,怕不是话本看多了,胡说八道乱套称呼,幸好没说出口,则否清河还不怄死。
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话本中夫妻交拜的画面,嫩脸瞬间红成一片。
谁敢把皇室做通家,嫌脖子上脑袋太牢靠?苏晏正腹诽太子的异想天开,见他满面通红,问:“你喝醉啦?”
“我没喝酒!”
“那你的脸怎么比我还红?”
“我我……我热的!这天儿也太热了。
”朱贺霖只觉热意一股股涌上脸颊,扯开衣领透风散气,打发宫人去拿冰盆,又对苏晏说:“我差钦天监算过,今日未时是吉时,你就在这儿先用午膳,过后我带你去养心殿――本该去斋宫的,但父皇说了,依你的性情,不会喜欢繁文缛节、大操大办,还是从简,也显得亲切。
”
苏晏被他一一安排好了,只得接受,问:“皇爷何时到养心殿,我得早些儿过去。
”
“父皇上午下朝后,左右无事,被卫贵妃拉去看小皇子了。
”
朱贺霖撇了撇嘴,嘀咕了句:“红皮猴崽似的皱巴巴一团,也不知有什么好看。
”看苏晏眼色不对,赶忙笑了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劝过的,对待新弟弟要‘春风拂面’嘛。
放心,我只在你面前说心里话,在外头虚伪得很。
”
苏晏失笑:“哪有人说自己虚伪的?”
朱贺霖叹气:“本来就是。
尤其是面对讨厌的人,不虚伪不行。
你看奉安侯,那夜想要搜我的车,我恨不得直接拔剑把他砍了,结果还是强忍脾气和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