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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郎中一案,毕竟因情而起,也算事出有因,你认罪后求皇上酌情宽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能轻判个徒刑或流刑……”他说着也觉得可能性很低,声音越来也小。
云洗面上毫无动容,似乎连苏晏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自顾自呢喃:“他身中一剑,脚下是令人胆寒的虚空,仅靠围栏撑住一点生机,那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肯定是恨我的,恨不得这辈子没有遇见过我,恨自己没有看穿我藏在冷淡下的狠毒,幸脱虎口又回头向我寻求慰藉,这才平白断送了性命。
”
云洗的话平淡无奇,却又椎心泣血,苏晏听得一阵不忍,再次劝道:“未尘兄,事已至此,自恨无益,你下来吧。
”
他向云洗伸出一只手。
云洗俯身,也向他伸手,问:“上面风景不错,你要不要也上来看一看?”
苏晏摇头:“我畏高。
”
云洗说:“他也畏高。
可我约他在辅楼最高层见面,他还是上来了。
”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哽咽似的轻笑,重又站起身,叹道:“罢了,上面风景独好,还是我一个人看吧。
”
苏晏道:“我方才在后园入口,遇见几名杀手,险些被害。
我怕对方还有后手,搜园时殃及你,这才回头想提醒你小心。
”
云洗低头看他,神情隐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只几缕垂落的乱发被风吹动,语声缥缈:“该是我提醒你才是。
小心冯去恶。
”
苏晏诧然道:“你知道杀手是他派来的?这个案子……冯去恶是不是也牵涉其中?”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目标看似一致的两个人,往往只能互相利用。
为了不牵涉到自己,将没有利用价值的合作者杀人灭口,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么?”
云洗冷冷道:“我不想再提这个人,脏了吹过的风。
”
他沿着豁口坡度慢慢朝高处走,登上了三四丈高的墙顶。
苏晏心生不妙,朝他叫道:“快下来――”
但云洗已如一只折翼孤鸿,断然向前倾身,跌下城墙。
夜风卷起他沾染了污泥的荼白衣袂,和衣袂上那一枝清气绝俗的墨梅,也将他最后一句喟叹依稀送到苏晏耳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晏手提昏黄灯笼,望着阒无一人、空荡荡的宫墙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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