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木皆兵。
”
“太子自己稳住,东宫地位才稳固。
倘若被皇帝批评责骂几句,就惶惶不安,患得患失;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甚至企图先发制人,只要君主还有几分头脑,那就是自寻死路!”
朱贺霖没想苏晏说得如此直白,简直就是逆言犯上,脸色丕变,下意识地倾身过去,用掌心堵住了他的嘴:“我的清河!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晏却不管不顾,扒拉掉他的手掌,继续道:“你看唐太子李承乾,嫡长子出身,取名‘承乾’二字,就是有承继皇业、总领乾坤之意,八岁就被册封,储位本无可动摇。
无论他在宫中如何玩闹,甚至称病拒不上朝,唐太宗也只是让魏征好好教导,从不曾有过易储的念头。
然而他却妄自菲薄,嫉妒胞弟李泰受宠,怀疑东宫之位不稳,乃至先下手为强起兵逼宫,结果事情败露,废为庶人,流放黔州。
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太子,何以落得如此下场,还不是因为草木皆兵,自乱阵脚!”
朱贺霖收手捂耳,孩子气地低声嚷嚷:“我什么都没听见!你赶紧收回去,收回去。
”
“这话也就我敢对你说,而且只对你一人说。
”苏晏把太子的双手从耳朵上拉开,“其他人,有些是看不透,有些是看透了也不会告诉你,一来没这胆子,二来没这心意。
朝臣也好,皇亲也罢,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人人都各有所图,有的图利益名声,有的图理想信念。
而我图什么呢?我本是宇宙间的漂萍,自从来到这里,入朝为官,见识过笑脸相迎的,也见识过背后下黑手的。
人救过我,我也帮过人,真话假话都说过,可那些都只是我的谋生之道。
我就图活个自得其乐,不被人欺凌,也从未想过去欺凌别人。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还就是这个朴素真理。
”
朱贺霖翻手紧握住他,神情激动,面颊潮红,“清河,你知道我对你好,所以你也想回报于我,对吧?”
苏晏点头:“没错。
我是真心为你好,想看你长大成熟,精益求精,日后登基继位,护佑疆土子民,开创盛世,万国来朝。
“我既然选择登上太子殿下这艘船,就要用我的微薄之力,为你劈波斩浪。
当然,也是为了能依靠这艘船的庇佑,不为风雨雷电所苦。
”
朱贺霖眼眶泛红。
他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