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心理素质再好,也被满屏的污言秽语震得微微一闭眼。
从低贱的哀求到肮脏的辱骂,甚至还有威胁。
点开还没来得及看的微信,只见国内的朋友昨晚给他发了消息。
大体不出他所料,梁殊昨天得知了他出国的事,演出都没演完,在台上发了好大一通疯,到处都传遍了。
母亲得知他平安抵达后放下心来,很快挂断电话。
他静静听了片刻的忙音,坐在原地,删除了所有垃圾信息,又打电话给国内的营业厅,想更换号码。
杨亦非下午临时有事出门,小狗Fox也被她一起带走,原本约好的晚饭自然跟着泡汤。
A国地处南半球,六月底是她的冬天,不到五点便彻底天黑,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其实类似的骚扰自分手后他经历过数次,微信和手机号都被拉黑后,梁殊就在他们的共同群聊里刷屏,让几百人看笑话。
这些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母亲知道了只会平白担心,而朋友,他那时才恍然意识到,除了梁殊,他没有朋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乐队其他人的消息都是从梁殊口中得知的,而大学那些曾经每周一起出去喝酒的朋友,也都悄无声息地断了联系。
如今他的生活只剩下梁殊一人。
突然,辛雪有种强烈的倾诉欲望。
在这个他只抵达不到半天的异国,孤独感淹没了他,无所谓对象,他只想诉说,只想有人陪。
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实在有限,打开微信分组随手滑动,看到一个陌生的id,“Bai”。
聊天记录因为换了手机清空,不过他至少肯定对方不是琴行的同事。
他发送了邀约。
真的见了面,辛雪反而说不出话了。
他一向没有主动结交朋友的习惯,这样约陌生人出来喝酒,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何况眼前男人俊朗得逼人,五官深刻肤色偏深,比他预想得年轻很多,但看起来难以接近。
酒吧里不冷,但外面是冬季凛冽的雨夜,男人只穿着衬衣配针织衫。
辛雪公式化地自我介绍,边眼看着男人推开面前自己点的啤酒,招来酒保,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酒保端来一杯有气泡的透明液体。
这是辛雪喝过的最有距离感的一场酒。
没有下酒的零嘴,更无人谈天说地,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饮。
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来。
“你是哪里人?”百无聊赖中,辛雪终于记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