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越那边快要杀空了......”先前被责备的那个男人这是又忍不住,顶着少当家更加苍白的脸色,他喉间一梗,赶忙补充道:“只不过都是跟那个张老板有关系的”
这还不如不补充!
这下子,其余人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去。
都说那姓张的哄着人掺和进不得了的事,这会已经逃走,似乎就朝着南地去。
这样的风言风语这些日子听了无数,没人真切见着这携带妻儿财宝逃来的富商,反而是紧跟着犯事的淮越商户下狱有了确切的人证。
一言蔽之杀也杀了,收也收了,淮越全州今年都能过个暖冬。
越过他们,又有几队人马过来。
对方脸色也不见多好,见到账房这一边,知道是同行,勉强抬个笑脸,旁的话却也没有力气说。
他们这些人都是小队伍,更大的商户亦或官员自有他们都阵营,成王败寇的,前面吃了好处,之后无话可说而他们,这会稀里糊涂,最怕之后不清不楚地跟着做了白骨。
多冤枉!
南地更湿润些,高树擎天,树干上铺满苔藓,这会也透着新鲜。
又高又直的巨树倒插天空,从地下仰头,正把自己的视线圈出一个圈。
老账房的声音好像是从这个圈里钻出来。
“少当家,你带着三儿这几个等在这。
”被叫‘三儿’的汉子张口要辩驳,被老账房一巴掌拍在背上:“你们几个年轻,脚程快,又机灵。
就在这里等着信儿,省得往后麻烦。
”
“叔,你们干什么去?”
“我回南地。
”老账房胡子都结作一团,难为他手指梳理却没彻底打乱:“这会情况不明,当家的又没回来我回去,看着能不能多少把咱们家小接出来些。
”
他上了年纪,但早些年早把这边人头跑惯。
些微小事有几分面子,有他出面确实最妥帖。
于是无论是少当家还是三儿等人,这时虽忧虑,却也没哭着喊着不肯,只是把身上盘缠干粮都往老账房身上揣。
“傻唷......”老账房摆摆手,眉毛眼睛都笑开:“你们把钱给我,之后等在这喝风吃土去?”
“客店的掌柜也是老相识,早说好这会赊账,我还许诺之后把欠账翻番。
”少当家只要过此次劫难,多花销银钱也不惦念。
他把那些盘缠一股脑塞到老账房的包袱里,低声道:“叔,路上要周转孝敬的还多,这会去钱庄也惹眼遭惦记。
你拿着,我还带了玉佩来,实在不行,把它当了,总能撑到你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