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奶奶醒醒,奶奶醒醒。
奶奶,您是魇着了”
熙凤听见平儿的声音,和梦里一样的温度搭在额角,叫她更加打起哆嗦。
来不及睁眼,先摸摸索索把平儿的手攥紧,王熙凤睁开眼睛,见着平儿满面担忧,两行泪就不间断地淌下去。
“奶奶......”平儿心里一酸,将王熙凤搂住,轻声道:“您是吓着了,喝完热汤药,我给您擦擦再睡。
”
“不睡了,不睡了......”王熙凤平一平气,看一眼外面天色,喃喃道:“二爷还没回?”
“回了,正跟二老爷议事。
”平儿笑一笑,扭身又去绞手里的帕子。
王熙凤多熟悉平儿,眉毛搭抬几寸都晓得她肚里转得什么主意。
这会见着平儿背影,分明什么都没说,她却悚然一惊。
“外面是什么声音?”
“奶奶,哪有什么声音。
您还是快歇着”
平儿这话却说不下去,越来越紧的脚步声近了,还没洗好的帕子跌回水盆,溅起一片水花,正打湿刚进来的婆妇的鞋子。
“奶奶,二老爷那边请您过去。
”她这会还低顺眉眼,却只一句便叫王熙凤的心跌在泥地里:“厅堂里还有大人在,奶奶还只穿戴精神些。
”
‘精神’的孔雀翎披衣上身,脂粉却着实遮不住眼底下的青黑。
王熙凤发狠扑了厚粉,却只叫原本金纸样的脸色苍白如死人。
平儿这时仍伴着她走在府中长廊,轻一下重一下的足音扰得王熙凤又笑又皱眉。
她想取笑平儿这会怎么露怯,抬起手却发觉自己的指尖已经把最后的血色抖落下去。
却不知那边厅堂里也是沉闷气氛。
查抄的阴云未散,大理寺的又上门。
大理寺卿傅正和贾政道恼,旋即一句话就把他打进尘埃里。
“政老辛苦,原是知晓不该这时多添烦恼,只是有人状告你大房里二爷竟还收了银钱,以至逼死了人!”
贾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