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确实如见到尘埃落定般松一口气,最担心的事坐实,他反倒不必再担忧节外生枝。
“这边也为将士们略备心意,行军路远,还请不要推辞。
”林言面上仍是笑意,他此刻不论前事旧怨,只对着将往边地的兵卒们存着十足的敬意。
可偏偏是这样一句,却叫秦将军又怀上额外的警惕。
南地是秦将军‘发家’的地方,他次次过来,次次都经过淮越,知晓这里的贫瘠。
而此情此景下,林言眨眼便能准备出这些东西......
眼前的年轻人比记忆里拔高了个子,这叫秦将军有些恍惚他嘴里说着宁可瞎了的人,其实在他的记忆一直是在斐府读书的孩子的影子。
可下一刻这样的恍惚就散了,日渐成人的影子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钻出一个过分周到的年轻人。
是过分的周到。
到了淮越,一路上都是如此。
林言在这边不足一年,上下的管辖却稳得令人心惊。
难怪圣上叹气,白白放走这样的人,任是谁都会觉得可惜。
而秦将军是武将,战场上容不下过多的惜才之心,不可为己用便是原罪。
方将军资历更老,秦将军虽说明面上主事,但心里一直存着忌惮。
他清楚太上皇不会甘愿只叫老臣得个名声,怕林言在这边得了额外的吩咐。
可皇上催得也急,秦家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准备。
余光看到儿子怔愣,同样年轻的面庞,这时候看去却如提前催熟的涩果,叫做父亲的升起更加复杂的心绪。
“畏畏缩缩的,想什么样子?没见沈大人正等在那里?”
林言听着这过分熟悉的轻斥,一如而是在秦府的院子。
可他这时已经不是当初只
等着伙伴出来的孩子,林言仍笑着,只是目光却在秦将军那里。
他看上去依旧是催促儿子与朋友交际,豪爽一词几乎等同于武将,却不该来形容眼前的秦将军。
林言看着秦向涛走近,秦向涛也看着那个近前却看不清晰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