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明年,最快也不过擦上春闱的边角。
这样短的时日,与其另置馆舍,不如在一处安稳读书,诸位的
意思呢?“林言说到这儿,又提起唇角:“诸位也是经过场的,到了场上,且不会计较读在哪方学馆。
姓名一遮,又怎知是谁坐下的学生呢?”
“当然,本官年轻,有没有考虑周到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
”
这会却无人接他的笑,最终,杨治中拱手道:“是下官多心,大人勿怪。
”
林言颔首,见他们这般来,又这般走。
自己没动,仍坐在桌案后,直到有一个身影再折返。
“治中还有何事。
”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这会不再遮掩,林言便也站起身。
杨治中这会不知听同僚们说了些什么,脸上倒不似方才那般心事重重。
“这是将本官设的学堂也当作名利场?”
“实不相瞒,大人,这学塾乃是豪商建设,少不得要随和他们些。
”
“这倒好笑,难不成淮越的富商能捐出个状元?”
“不是状元,是情面。
”
杨治中低着头,看着地面上也随了淮越漆黑矿山的地砖。
他不知自己将半副希望寄托在林言身上究竟对不对,这一位固然是背后有靠山,但他
厅堂中陷入沉寂,杨治中的呼吸像是芯里塞了布的铜钟,每敲打一次都伴着沉闷。
“大人。
”杨治中抬起头,平静道:“您毕竟会离开。
”
“卑职知道,您不会一直留任淮越,但这里的商族一直都在。
”他的声音哽住,样子恍惚更苍老些:“您在这里,他们还有得忌惮。
但您走了,这会的好处......”
“本官好奇很久,纵使淮越艰苦,但这里的官员为何如此忌惮商户。
”
“大人以为,那些私自再开的矿是由谁收的呢?”
果然如此。
杨治中眼见着林言笑起来,他的眼睛也随着林言唇角的弧度越瞪越大。
似乎不明白在听到这样茫然的前景以后,沈大人为何还能笑出来。
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斐先生在教弟子读书的时候,一定没懈怠了手头功夫。
杨治中恍恍惚惚地想着,而沈大人说起话来依旧那样和气。
“是啊,本官不会在这里留任许久。
”
“所以是不怕开罪谁的。
”
静默中,杨治中却也笑了。
没有声音,肩膀却抖动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