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今在朝中得用,之前又在工部忙活”王妃下意识说一句,搭眼便对上女儿稍显调侃的样子,登时明白恪静是故意哄她的。
心里一软,又有些酸。
王妃微微晃一晃脑袋,依旧去看手中的礼单。
“母妃?”
恪静也依在母亲怀中看。
“你大哥南下路上经过苏州先林大人与夫人都
在那边,他少不得要去拜见。
“也许那个抱着他从洪流里走出来的恩人也在,王妃依稀记得林言说起过相关的事,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也不很甘愿把那位夫人也当作言儿的母亲,每一位‘母亲’的出现,都显得她这个生母对孩子的舍弃更加难堪。
但她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的儿子是如此轻易地抽身离开。
一磕一跪成全几十年思念,偏偏是她自己先松手,无论如何都指摘不得。
恪静没有留意到母妃出神,她浏览着礼单上的内容,不禁道:“母妃,只按礼数置办么?”
她迟疑着,又有些犹豫:“不再厚上一重么?先林大人不是照顾大哥许多年?”
“只按礼数置办就好,规规矩矩的。
”王妃回神,一下一下抚着女儿的鬓角。
“我是担忧大张旗鼓,显得是要给抚养你大哥长大的父母示威……”
恪静的唇齿开合几次,最终也只道:“大哥不是那般会多想的人。
”
“我知道,我是担心旁人传闻。
”王妃又抚弄一下恪静的鬓发,为她能这样想感到高兴。
屋内的香炉勾勒山纹,些微升起的香烟作云,飘移之间,底下黄的山脉便被缓慢搂抱住,颜色也变得更深。
一些风踱着步子进来,那些山脉却也没能恢复成清晨或晌午时金澄澄的样子。
外面的太阳已经无力填补这一份空缺的鲜艳,黛玉听到林言的声音,他在跟小丫头嘱咐把门敞开,把门帘合严实些,免得又叫许多夏日里胆肥的虫子没头没脑地闯进屋子里来。
直到坐到黛玉跟前,他好像都在想着虫子的事。
一气喝下特意放凉的茶水,林言说起淮越。
“一路上熏虫的香包草药也得多准备些,淮越总是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