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的龌龊好像都不复存在,这满府里本就被林言一人的喜悦充盈,只稍微多一点祝贺便要满溢。
王妃说不清自己现今的情绪,可看着手中的这张面容,却仿佛也被感染一般,真切地笑起来。
“如此便好,是不是?”
“得偿所愿。
”
“那便去吧。
”王妃的手指离开林言的面颊,她坐在仆婢拥簇中,看着那身着喜袍的儿郎向外走去。
满眼红绸,满屋都是红的影,而外面的光太盛,伸出手来把那道身影接过去
直到再也看不清。
这一回是真正的锣鼓喧天,沿途满街撒下喜糖喜钱。
诸人皆知这一回迎亲的是前科的状元,文气稀奇一同欢喜鼓舞,把一片热闹宣扬得更远。
这之前,甚至上马之前,林言的心神都很清朗,这会却提前喝醉了一般。
马儿走着,一声声蹄子叩响,也使他整颗心颠荡得厉害。
那颗凡心生了手,揉一揉肝脾,又捏一捏肺腑,把整个人摇得晕乎乎辨不清前尘。
前些日子的筹备时短,真正长的却是现在迎娶的路。
林言望着前方,听着周遭声响,不知晓自己的笑不出声就已经十分吵闹。
红绸绿影,宾朋交错。
这是淮安王府里久违的喜事,亦有宗亲兄弟过来帮忙挡酒。
林言应酬着,心中却没什么实感。
眼前的一切都做了假象,整个人都要飞到后院,那挑开盖头的金杆儿却是要把他自己的恍惚敲开,自那道缝隙里生长出最真切的心意来。
黛玉坐在榻上,眼前的人身上没有酒气,样子却跟喝醉了似的。
林言叫紫鹃雪雁领着人下去,自己牵着黛玉坐在镜前,一点点卸下沉重的妆。
“累吗?”
“还好。
”
提前嘱咐了冷暖饥饿,黛玉抚一下脖颈,这一日的喜悦在这一刻才真正热闹起来。
一枚枚,一只只,林言依次卸下簪饰不算,又在黛玉头上松松绾了一个偏垂的发髻。
撒开手,叫同样辛苦一天的头发喘一口气,又不会坠下去不舒坦。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黛玉觉得稀奇,便偏了身子与林言笑:“这‘藏拙’可是太深了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