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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虽然还没想明白是谁在外面替林言推动,叫自己在观望时便不得不下水保住方将军,又间接护住林言在宫里的安稳。
但现在他已经不纠结此事。
那人显然与林言一心,既如此,勉强也算林言的好处。
虽说此人时机把控得恰到好处,不能为己所用有些可惜,但收服林言,那般人物也不会落到旁人手中。
太上皇在自己的遐想中走了岔路,没有留意到林言的眼睛渐渐隐没在监牢的暗色中。
“林大人,你倒是很快就能脱困了。
”
林言身形未动,他墙上的影子更加规正。
太上皇言语中的暗示他听得,只要自己听话,将来还有更大的前程。
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还看着他,只是到底过去几十年,不如当初锐利,也就没有看出这水后的冷。
“是。
”林言的声音击打在墙壁上,只有一声,没有回声。
宫里的贾妃娘娘病了。
老太太这时也病着,挣扎一晚,最后也只能叫王夫人进宫去。
王夫人回来时眼圈仍滚着红,可在老祖宗跟前,还是强镇定道:“娘娘精神尚好,只是一时着了寒凉,咳得狠些且十分记挂老太太,嘱咐我千万叫老太太爱惜身体,莫要多心多思。
”
贾母亦是强忍泪意,声音含悲带泣,一迭声吩咐王夫人好生照应府里。
王夫人应下,却面上牵连出些迟疑。
贾母见她这般,又叹一句:“还叫我莫要多思,可你们这个样子,却叫我怎么舍得开手去?”
“老太太......”王夫人还支吾着,可贾母责怪似的看来,却叫她不
敢不下定决心:“实在是娘娘问起......宝玉的婚事......”
贾母病中吸气略沉重些,但这时却一点也听不清。
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只铜金香炉定住。
烟雾缭绕里,她恍惚看到更久远的过去那时候偎在膝头的孩子仍都是孩子,再往后又有她自己几十年的富贵。
她从前很愿意回忆这些光华笼盖的岁月,可如今却把现世凸显得这样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