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时是秦向涛的表兄弟,但也和林言偶尔小聚。
他是做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虽说从没谁跟陈谦时问过对方的状况。
即使是在林言被弹劾的现在。
黛玉想起自己听来的事,想着佛奴,目光下垂,却见刚才远去的红鲤鱼又游回来。
只是这一次没有鱼食投喂,它们聚拢在扶栏底下,一张张嘴一开一合,在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因为听不懂,于是也不好分辨是哀告、怨怼还是其他。
王妃却没有在这一场发生在友人间的灾难上停留太久她筹谋把世子扯下来已经过去太久,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多年忍耐见到成果,谁知却是刚寻回的儿子挡在前面。
皇上虽说受了兵权,但还是不满淮安王府不忘旧主。
尤其世子与秦家不很和睦,疑似不服,落在皇上眼中更是罪加一等。
因为这个,最开始的王妃并不担心更换世子受阻,专心收拢证据,只待一朝圣旨落下便叫那孽种认罪伏诛。
但现在言儿投了太上皇,他是更名正言顺的‘世子’,皇上不会放任一门王爵彻底倒戈向皇父。
林言还年轻,又有才名傍身,皇上不会冒一点风险。
王妃知道林言会拒绝,但皇上可不知道,他会把一切风险扼杀在发生之前。
一片残叶被吹落在水上,打乱了王妃投在水上的影子。
黛玉于是看不清王妃此刻的神情,因此更不好说她会为林言被弹劾这件事留心几分。
王妃甚至没有追问黛玉,好像她说不知太上皇的事就是真的不知。
这个话头就这样被轻易揭略过去。
但桌子上摆的茶却还是王妃从黛玉那里讨的方子,那位合晴姑姑说知道大公子喜欢就没有换过。
茶杯里的果肉泡得胀了,这会慢悠悠坠落,隐没在杯底。
冷不丁的,王妃的声音又响起。
“在想什么?”她的声音还掺着慢悠悠的笑意,扶栏下的鱼好像察觉到什么,更加奋力地拍打水面。
王妃水里的影子因此变得更加残破,她也低头看过去,扭一下头,好像不知晓那是自己的倒影一般。
傍晚回来的不只有恪静郡主,林言也是这个时候回来。
只是和气地陪着妹妹走过一段路程,到了王妃面前,他的笑容却浅淡一些。
王妃面色不显,温声哄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