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存在啼鸣不够悦耳的鸟雀,
更何况此厢对坐的两人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尊贵。
皇上看着无从下手的黑龙堵路,一声叹息后,一枚白子被攥在掌心。
“傅大人呈上来的奏章,父皇看过吗?”
太上皇点点头,皇上却不死心似的,追问道:“老太妃新丧,这时便罚,怕是寒了老臣的心?”
“奇也怪哉。
”太上皇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他掀起眼皮,上下打量着皇帝:“你登基时短,却很会体谅‘老’臣。
”
“父皇”皇上有些气急败坏似的,胸膛剧烈起伏一下,又长久地停歇下去。
而太上皇并不理会他的心绪,反而若有所思似的道:“卖官鬻爵、私藏罪帐、亏空公款工部的几次申请批不下银钱,河堤修不得,世家的儿孙倒披红挂彩。
”
皇上原还只定定看着太上皇,冷不丁听到‘河堤’一词,不禁顿住。
林言南下,为的正是河堤之事可是父皇怎么单提起此事?
对面催促落子,白子降,那黑玉棋子盘踞而成的黑龙却在皇上眼中作了新的漩涡,安静地就要将他也拖拽进去,偏又被白子点睛,沉沉凝望着棋盘之外。
车马水路,不知哪个更迅速。
但人心却似生了翅膀,忽然之间周遭内外都有了新的猜嫌只好笑因是林言拿出吴先生的工图,便有人疑心他使计来诈,修堤是假,实则为到这边搜罗消息,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原本修整堤坝的事便不顺利,如今又牵扯上这样的罪状。
林言一时分辩不得,更气恼竟真有人秉承着‘宁可信其有’,在他面前做尽三不知的样子。
气恼之余,林言也觉奇怪。
他不是第一日抵达,也不是第一次显现与吴先生的关联可怎么忽然之间就生出这样的波澜?
这是京城中出了风波?还是不知觉间要有风来?
可是京城中的留手暂且没有动向,若是出了大事,即便他们慢了,邸报也该传来。
且冷眼见着那些人震颤,更像是地动前鼠蚁胆寒。
林言对这一应事只作不知,只暗中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