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黛玉听到雪雁说薛姑娘来了,方将桌上的书合住。
......
“沈大人,这孤本可不好得。
”
确实不好得,相传原本流失,连师父的书房里都只是传世的抄录。
眼前这一册残本上盖着古久的印章,纸页如手绢般柔。
“赵大人有心,只是无功不受禄。
”
俸禄?贿赂!
却怕朝廷原本拨下的用于检修堤坝的钱款也有一部分落作这半册书。
林言将书推回去,眼前的官员笑容却更甚,又开始说些门生故旧。
倒是庆幸师父脾气太差,又不曾广收门徒,不然这会林言又要多几个‘也算是’的师弟师兄。
但林言并没有许多时间再与人话玄机。
“赵大人为一方父母官,当知民生艰苦。
水患之事从来紧要,在此时冰河开动,更该再检查修整一重。
”
“沈大人实在为难下官了”笑脸变了苦脸,赵大人长长叹息一声,好像有些责怪林言年轻,还是不懂得官场上的规则。
“大人说‘检查’,春风未至的时候便已经检修。
又有专门的大人评估,并没有决堤的可能下官不敢自称贤能,但为官一方,怎么不知维护百姓?”他一面说着,一面摇头,墙上的影子像枯瘦老头倒个儿,驼起的脊背却在腰处。
“大人说要‘修整’,自然也是有备无患的好意。
但是......但是,账上实在......”
林言几乎绷不住发笑,又恨这些人竟真的拿他当愣头青糊弄。
莫说他提前看过户部对此的拨款,单说这些年来这一代的富庶按照图纸加固整座堤坝完全足够。
全然的加固,再修建其他引洪的水沟。
吴先生来到后又到堤坝上看过,他告诉林言现如今的‘固堤’只是草率应付。
而林言早也派人到上游看过,回禀说那里的冰河很快就要完全解冻。
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心存侥幸,又因府衙不会被淹住而有恃无恐。
拨下来银钱是近几个月的事,他们即便贪墨了去,也不会在这个当口立刻取用。
他们还需要渡过凌汛的时机,借着‘固堤’做个昂贵的假账目。
但还剩余下多少时间并不好预估......
可能是一场风来,可能是一阵雨后。
连吴先生在这一代流连几十年都说不准到底什么时候会有异动,只能说‘旦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