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徒儿几乎只剩下他这一门亲戚。
可偏偏淮安王府的又找上门来,他们却是比林大人更甚的,他弟子真正的血亲。
更改姓氏,可改不了师徒关系。
但斐自山就是心里不满意,觉得这忽然冒出来的蠢物凭甚压自己一头去!
这样想着,心中不爽。
耳边又听老问起取字的事,斐自山哼哼哈哈,没好气地应道:“哪里就一定是我来取?我是师父不假,人家亲爹也还活着呢!”
过来送新茶的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
替换过茶水,又安静退下去。
斐老先生这一段孩子气的不服在斐府的另外几人中间不是秘密。
斐宁的夫人之前生产,这会刚好出月子。
斐夫人寂寞太久,对儿媳更如女儿般疼惜。
斐宁的性情极似他的父亲,同一脉的温吞和气,而他的妻子段小夫人却与婆母不同,天生一派的明媚爽利。
“说起取字,小姑婆的生辰不也近了?”
林言是斐茂的师弟,黛玉因此成了斐夫人的姊妹辈,在段小夫人跟前便也做不成妹妹。
不过段小夫人全不在意这一点称呼与年岁,笑吟吟地把这辈分称呼叫作娇俏的亲昵。
斐夫人这时的动作却是微微一顿。
斐大人有事并不怎的瞒着她,也不觉得内院夫人无知。
因此她比旁人知道得多些,晓得先林大人早前曾与夫君在信中议过两个孩子的字。
但那很无奈,做父亲的拟了一堆美好的字眼与一双儿女,然后在临终时全部遮掩过去,只把这份殊荣全权交与儿子的师长、女儿的夫君。
但他们是否会如他一样把这当作需要反复斟酌的大事,林如海不知道。
于是只能在还活着的时候更加紧迫地鞭策没有血缘的儿子,期盼他能够长成这样的人世间的一棵巨木,至少足够叫两个人庇荫。
拟下的两份字不只是他交托的权利,也是在一些无可奈何的时候,最后为孩子谋求一份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