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不肯叫‘姐姐’,却也不能叫‘黛玉’。
如今把自己作践到这样的地步,丢了前生,将来又要如何自处?你可理得清?
佛奴,你将来要怎么办呢......
一双颤抖的手把她的脸颊捧起来,慌乱着,却还记得折起帕子蘸去她的眼泪。
“是我的错,你别为此伤身”
黛玉因听他这般说,却推开,也别过头去。
“我倒情愿急病的,来去都干净,不叫那些事扰心。
没得仰在榻上,外头人却已知不过几日光景。
更何况眼下人还没走,却已经是个死的。
”
“即便再怎么气恼,也不该拿这样的话赌咒自己。
”林言的声音不自觉大了,可黛玉的下一句话,却又把他拍在冷地里。
“你应记得,不过几月前,你与我还是一家姓氏。
”
那声音轻轻,是从前与他笑话读诗的语调,沾了水,一点一点流淌进林言心里,叫他周身冰冷,连带声音都低下去。
他在父母牌位前念罢三千遍经文,写下的悔过不知凡几。
可如今到了人前,听黛玉一句算不上严苛的询问,他心中却陡然生出冰冷的死寂。
“你责我,骂我,说只当我是弟弟,要我今后不要再有那般心思你的话我尽听。
”
他直愣愣站在黛玉跟前,眉眼垂着,浑身都是水汽。
“你只说一句不许,今后我就再不烦你。
”
他又笑起来,却好像让黛玉看到许多年之前那个还没有成为林家人的孩子,袍子上沾了水,被她亲手牵过来歇雨。
“不是林言,我也还能做佛奴,是不是?”
黛玉望着他,心中没来由生出酸涩的怜悯。
她自觉佛奴样样好,可怎么就遭了这样的命途?而林言就站在那里,听凭一句吩咐黛玉知道他会听,可就是知晓,她反不敢开口,只恐一个字出来,就